他望着手里的东西,有种想要毁去的冲动。
庄少白的眸子越来越阴沉,最终,他在那六感情根上下了禁制,封印了裴玄墨几分情感,他松了手,情根重回裴玄墨的眉心。
庄少白眸色深深,盯着裴玄墨的眼睛,“你厌恶许景昭,讨厌父母之命,你根本就不想跟他签下婚书,我说的对吗?”
裴玄墨的眼眸挣扎了下,很快又沉寂下去。
庄少白收手,捂住嘴角,他冒着风险隐藏身份,压制修为来到仙执殿,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跟裴玄墨现在的状态。
许景昭是有些麻烦,但解决起来也并不算难。
他摊开手,掌心有些血丝,他怕宴微尘发现他的身份,一直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反噬而已,并不重要。
夜色浓郁,窗外昏沉。
桌角上琉璃玉兰泛着冰冷的光泽,浅淡的玉兰香在屋内蔓延,桌面上烛火昏暗,屋里残光黯淡。
床帘未落,只有一层轻薄的鲛纱隔挡光线,里面的人影朦胧。
宴微尘走近,轻薄鲛纱帘子无声分隔两侧,他站在床榻边,瞧着睡正熟的人。
不太白懒懒擡眸,看见是宴微尘,轻嗤一声,转了转身子继续窝在许景昭心口。
许景昭闭着眼帘,脸颊陷进柔软的枕头,墨发铺散,脸颊红润,嘴角微张,睡得毫无防备。
宴微尘的视线在许景昭饱满的唇瓣上停留一瞬,紧接着伸手,将不太白拎起丢去床尾。
“嘶——”
不太白愤愤起身,尾巴尖重重拍了拍床面,许景昭眼睫颤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宴微尘擡手点在许景昭眉心,许景昭呼吸又渐渐平稳。
不太白挑衅地吐了吐信子,钻进许景昭的衣襟,紧贴着许景昭内里肌肤睡觉。
宴微尘淡漠地瞥了它一眼,没再管它。
他在床沿坐下,指尖虚虚搭在许景昭的手腕,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细细温养许景昭的丹田,温养那丹田内孱弱的灵力根基。
屋里灵力汇聚,轻柔地涌进许景昭的身体,浸润着他每一寸经脉,许景昭身子舒展,舒服地泄出一声轻吟。
宴微尘动作顿了下,他阖上眼,凝神屏息,继续专注地输送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涌动的灵力才缓缓平息,他收回指尖,坐在床榻前未动,屋内烛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明日许景昭便会啓程前去南州,此番前去,想必不久就能收到两位弟子的喜讯。
宴微尘面容冷漠,眸中一片冰封的漠然,再无半分暖意。
此後若婚书签订,许景昭既是他徒弟,又是徒媳,他身为师尊,合该送份厚礼。
宴微尘这样想着,心底某处情绪却越来越沉,晦暗不明。
屋里温度骤冷,桌面烛火噗呲一声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床榻上的人觉出冷意,身子往後缩了缩。
宴微尘伸出手,指腹挑起许景昭的脸颊,迫使他微微仰起脸,他在黑暗里细细端详,目光如实质般描摹,最终再次定格在那微啓的唇瓣上,
寒气越发深重,许景昭打了个冷颤,脸颊无意识蹭了蹭宴微尘温热的手心,柔软唇瓣不经意擦过宴微尘的拇指指腹,留下一点温软湿润的触感。
宴微尘猛地收回了手,霍然起身。
皮相而已,是自己最近太忙,才生了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