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浸透帅府晚星阁。
窗棂糊纸映着昏黄烛火,林晚星斜倚锦被,指尖搭在额角。
连日奔波于药圃与暗查,风寒悄袭。
喉间泛起微痒,她掩唇轻咳,目光落向案头青瓷药碗。
碗中是空间自产的凝神草煎剂,汤色清透泛着异香。
“小姐,少帅府的军医来了。”侍女青禾在门外低语。
林晚星蹙眉,扬声回绝:“不必了,我歇会儿便好。”
她怎会不知,军中军医岂会为“风寒”轻易出动?
脚步声在院外停驻,带着熟悉的沉敛气息。
门帘被微凉的手指掀开,沈墨寒立在光影交界处。
玄色长衫沾着夜露寒气,眉峰凝着未散的军务疲惫。
他身后,军医背着药箱垂侍立,神情拘谨。
“出去等着。”沈墨寒嗓音低沉,不带一丝波澜。
军医如蒙大赦,躬身退至廊下。
烛火跳跃,将他的身影投在床幔上,轮廓分明。
林晚星闭眸假寐,长睫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亦能捕捉到那渐次靠近的心声——
“脸色比白天更差了……”
“青禾说她不肯服药?”
“这女人,总是犟得像头牛……”
脚步声停在床边,带着淡淡冷冽的松香。
林晚星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沉缓而专注。
那目光掠过她微抿的唇,滑向汗湿的鬓角,顿了顿,又移开。
“咳……”她适时低咳,睫毛颤了颤。
沈墨寒喉头微动,伸手似要探向她的额头,指尖在半空凝住。
烛芯“噼啪”爆响,映得他指节泛白。
“少帅?”林晚星“惊醒”,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沈墨寒收回手,背在身后,语气恢复惯常的淡漠:“听说你病了。”
“有劳少帅挂心,只是小恙。”她撑着坐起,锦被滑落些许。
沈墨寒目光扫过她露在袖外的手腕,苍白得近乎透明。
“军中最好的军医就在外面,”他顿了顿,“让他看看。”
“真的不必了,”林晚星摇头,指尖无意识绞着被角,“我自己备了药。”
她抬眸,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双眼眸里,除了惯常的冷硬,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似乎总有自己的法子。”沈墨寒忽然开口,语气复杂。
林晚星心头一跳,想起白日里在药圃忙碌的情景——
空间药圃的凝神草长势正好,时间流让她能快收获药材。
而城外那片荒地,她已悄悄移栽了批作物。
这些秘密,绝不能暴露。
“不过是些家传的土方子罢了。”她垂下眼帘,声音轻浅。
沈墨寒没再追问,沉默地立在床边。
室内只剩烛火轻响与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
林晚星能听到他心底翻涌的声音——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军火那次,药圃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