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离谱
他想说。
阿砚啊,我们俩久别重逢,能不能不要上来就玩的这麽刺激?
但江怀砚那双眼里,真就是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柳叶鞭的锋利沈关越可是见过的,江怀砚的表情不似作僞,也不像在故作冷漠。
沈关越多少有点了解他。
若是阿砚对某一件事下定决心的话,那无论任何人任何事,不可能再动摇他的心神半分。
来之前,他或许觉得江怀砚是被迫,也可能被司徒京给威胁了。
来之後,沈关越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江怀砚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胁迫。
冰冷的刀锋紧紧的地贴着脖子,沈关越。只能微微欠着身往後退。
“滚出去。”江怀砚喉咙有些沙哑,语气里满是疲惫,尽管如此,依旧难以改变他的心意。
今夕何夕,滚字居然会用在他的身上。
“我走,我走。”沈关越说,“你别生气。”
像之前无数次那般,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可怜的讨好。
江怀砚闭上眼,不让自己去看沈关越的神情。
直到那道身影拉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他才像卸了力气一般,整个人恍恍惚惚坐在床头,清冷的月色照在床榻上,带不了一丝的温度。
就像这无可奈何的人生。
终究还是要走下去的。
但不能继续让沈关越如此任性妄为下去,今日沈关越可以天下之大不韪来他的屋子里,明日他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了。
他是一头不可以控制的狼崽子,为了防止让这头狼崽子脱离掌控,江怀砚决定要尽早将长平侯府的事情处理干净。
从上一次给沈关越下药的事件之後,江怀砚心里就存了一些心思。这种肮脏手段以後在後宫里肯定层出不穷,尤其是司徒幽那个疯子,并不确定会做出其他什麽疯癫的事来。
所以今日的药,对他的效果并没有那麽大。
加上重生以来整日都在做梦,所有的精神压力压在身上让江怀砚几乎没有一日能喘过气,就更别提能够好好睡一觉。
他这次清醒的这麽快,他自己也没有预料。
离开江府之後,整个金陵城街道上风声鹤唳,比刚才沈关越来的时候还要严肃几分。
这种不同寻常的味道,让常年警惕的沈关越提着十二分心眼,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平日里金陵城巡逻的士兵都穿着重甲,城防守卫乃是都城重中之重,重甲士兵更可以担任首位一职,让外敌不那麽容易突破防线。
可今日巡逻的重甲士兵们,脚步总有那麽几分踉跄,似乎是并不习惯这些铠甲。
若是寻常时候,沈关越早就上前去试探两分,几句话便能知悉底细。可如今他却是在逃之身,若是被人发现他偷偷溜出长平侯府,到时候还得平添许多麻烦。
沈关越不是怕麻烦。
而是懒的麻烦。
他藏在柱子後面,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衣角,而後轻抓旁边摊贩收摊留下的一袋面粉,撒了几把在重甲士兵必经道路上。
等到大部队经过,空荡的巷口响起兵器敲击的声音又重归为寂静,沈关越才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