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块运动丶频繁的暴雨冲刷,又或者,什麽东西不知不觉地……”
“把地挖空了呢?”
松婶脸上笑意没变,好似在看小孩胡说八道,“小夥子你在开玩笑吧,哪有东西能静悄悄把山挖空?”
“总不能是有精怪作祟吧?这话说给村里其他人,肯定也是没人信的。”
他故意在妖怪二字下了重音。
话音刚落下,一阵风吹动路边草丛,发出草叶相撞的窸窣声响。
凌岳微微转动头颅,即便是没有时晞那般惊人的观察力,他都能感觉到周围有什麽在虎视眈眈。
但他并没有因为即将面对一对多的情形而慌张,甚至有空擡手隔着包拍拍秋年。
感受到蜷在一起的巴掌大的小猫球,他甚至有空吐槽丧心病狂的连某人。
弄那麽小个的幼崽出任务,实在是良心大大的坏!
自称松婶的中年女人静静站在原地,并没有接话,也不再看着凌岳,而是转身望着下山的方向。
风又吹了起来,带着沉寂的虫鸟鸣声重新把这一小片天地填充。
“我第一次看见你们的时候,觉得你们都是好孩子。当然,我现在还是觉得你们是好的,只是有一件事,婶子还是想问你。”女人沉默片刻後,转移了话题。
“您说。”
凌岳并没有因为对方突然软和的态度而放松,反而更加绷紧身体,以便应对随时出现的危机。
松婶正想开口,就听见她身旁的草丛一阵骚动,一根藤蔓突然从中伸出,搭在了她的手上。
她顿住,脸色逐渐变得阴森,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厚重,天地霎时一静。
*
包里。
秋年瞪大眼,这熟悉的形状……
是在庙里遇到的那个把自己绑起来的!!!
他忍着难言的恐惧,猛地站了起来,“凌哥!就是庙里的那个!你要小心!!”
话刚说完,整个人又缩进了回去,甚至把拉链又拉了拉,保证自己不会轻易掉出去。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添乱为好……
*
听到秋年的话,凌岳倒也没显得很意外,松婶跟那庙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更让他惊讶的是,小人居然会在这时候跑出来提醒自己。
虽然怕,但是有勇气,还知道不添乱。
是个好孩子。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解决对面喜怒无常的麻烦。
整个事情发生的很快,凌岳也时刻警惕着,对方不知为何,也没发动袭击。
他望着对面神色难看的“人”,或许不该称为人了。
疯狂生长的墨绿长发,独属精怪的妖冶面容,一双幽绿的竖瞳,人类无法拥有的精致相貌,只轮廓隐约还能看出松婶时的样子。
前臂如老树树皮般斑驳,十指细细长长垂下褐色的枝条,此时正蠢蠢欲动地伸向前方。
“你们到底想做什麽?”她喉间溢出愤怒的低吼,原本明媚的夏日山林瞬间变得阴森鬼气。
“我们什麽都没做。”凌岳老实回答。
“没做?”
“松婶”冷笑出声,“那些村民被你们藏到哪里了?如果按你们所说只是避难,怎麽会全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