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凉亭有倾倒迹象时,衆人已经一个闪身站在了安全的空地上,但秋年心中慌乱,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
直到凉亭在“噼里啪啦”巨响中散架,他才隔着烟尘看见站在凉亭残骸对面的家人。
秋年:“……”
衆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只有还在持续坍塌的凉亭发出声音,证明此刻并非的时间还是流动的。
最後还是秋序第一个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年你怎麽刚醒就要拆家啊果然刚刚把你带出来是对的,不然在家里搞破坏可就更难收拾了。”他笑得前仰後合,一点也不顾形象,还是被舒秋容拍了一下後背才收敛起来。
秋年被他笑得耳朵发烫,刚搞完破坏的爪子没忍住在地上刨了刨才停下。
但他很快又因为爪感不对而低下头,对上了新鲜出炉的足有他爪子那麽大的坑。
秋年:“……”
他连忙趁衆人还没走过来的功夫把土又推回坑里,努力营造什麽都没发生过的假象,可惜地被他踩平了,被撅了根的野草却种不回去了。
眼看衆人已经绕过废墟,秋年索性原地趴下,遮掩罪行。
但秋年的一举一动怎麽可能瞒过耳聪目明的衆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决定假装什麽都没看见,还在偷笑的秋序则又得到了舒秋容警告的眼神。
秋年趴在原地,垂头丧气不敢面对现实,却被家中两位女性长辈夹在中间。
“小年只是还没适应现在的力量,刚才也是担心我们嘛。”舒秋容揉搓着蔫哒哒垂着的耳朵,被那Q弹的手感惊艳,没忍住又多揉了几下。
云沂则摸了摸秋年还沾着泥土碎屑的爪子,下一瞬,整只爪子又恢复了毛发干燥蓬松的样子,“小年刚刚在闻什麽呢?”
问到这里,秋年总算把脑袋擡了起来:“我看见爸妈的手上都绕着一层黑气,味道还臭臭的。”
云沂跟不远处的秋梧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继续问:“只有手上吗?是什麽样的黑气?现在还有吗?”
秋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映着满地琉璃碎屑的光,在两位家长身上又转了几圈,最後摇摇头,“好像是只有手上,而且右手上比较多,闻起来像什麽东西腐烂的臭气,但是很淡,不仔细闻的话就闻不到。”
秋梧默不作声地靠近,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看不出形状的漆黑物体,上面似乎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还没等他走到近处,秋年就从地上猛地跳起来,“噔噔噔”往後退了好几步,直到後爪踩空才停下来。
此时他已经距离亲爹数十米远,一幅警惕的模样,如果不是恰好到了悬崖边恐怕还要再继续後退。
“爸你从哪里弄来那麽臭的东西,还带在身上!拿走拿走!”
秋年没忍住连打几个喷嚏,感觉萦绕在鼻尖的诡异气味直冲脑门,有种鼻子马上要坏掉了的错觉。
而他打出的喷嚏像一阵小型的龙卷风,将凉亭的残骸又吹远了一些。
正在拿爪子扒拉鼻子扇风的秋年:“……”
看着自家孩子这个剧烈的反应,秋梧很顺从地收起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秋年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云沂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回来。
秋年看到这个动作,本能地前倾身体擡起前爪,但在落到地面之前顿住了,警惕地望着她的方向,迟迟落下。
见状,云沂笑着解释:“你爸拿的是劫境里那些玩意躯体的一部分,准备拿去距离让人研究的,你说看见黑气又闻到异味,想拿出来让你分辨一下而已,现在也确认了,自然不会再拿出来欺负你那鼻子了。”
“哦!”
秋年这才溜溜达达地走回去,“所以我看到的是那什麽劫境里的东西?”他丝滑走位,躲开了秋梧伸过来想要摸他的手。
别以为他没看见,那只手刚刚还拿过那个臭气熏天的怪东西。
秋序站在後面看完了整个过程,嘴角抽搐,但为了老父亲的尊严还是没有笑出声。
“晚点,练两把。”秋梧没有回头,冷酷无情地扔下一句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