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年眼尖,看出了那个躺在担架上进气多出气少的是负责人,大概是刚才抢夺的过程中,双方都使劲了全力,根本没顾及他的伤势。
秋年目送着人走远,忽然一拍脑门,变回了原形,一只占据了小半块空地的大老虎出现在衆人眼前,瞬间吸引了一大群目光。
面对连既明和月焘询问的眼神,秋年嘿嘿一笑,贴在背上几乎隐形了的翅膀“刷拉”一声张开,又以能掀起一阵狂风的架势抖了抖,一个小小的箱子就从翅膀夹缝中掉了出来。
月焘离得更近,于是顺手接住了。
“这是什麽?”
他翻来覆去没看出什麽特别,手快直接按上了箱子的锁头。
秋年连忙开口阻止:“等一下,这是我从那个负责人手里抢来的,看起来他特别宝贝这东西。”
月焘猛地抽回手,一脸心有馀悸,“你怎麽不早说,他那麽宝贝的东西肯定是跟这个实验室有关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什麽难处理的病原体。”
“明明是你手快,怎麽能怪秋年不早说。”连既明一掌拍在月焘後背,惹得後者又是一阵鬼脸。
“就是就是!”
刚刚打完一架大的,秋年只觉得自己现在十分兴奋,先前的什麽紧张害怕全都没了,就连曾经无意吓到他的月焘也一点都不带怕的。
连既明擡眼扫了一遍全场,确认各处的工作都在有序进行,“行了,我在这也陪你够久了,剩下的就自己处理吧,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月焘什麽表情,他就揽着变回人形的秋年往外走。
只留下背後夸张的表演。
*
没见面时,秋年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分享,可见上面了,他却觉得好像也没什麽好讲的。
要自己夸自己刚才的英勇时刻吗?
他一想到就想要在这个沙漠里再抠一座地下实验室。
要问问外面的情况吗?
他又觉得好像没那麽着急。
“你……”
“你……”
另一道声音和他同时响起,又同时停顿,秋年扭头,发现连既明正在看着他,但是那脸上的表情,他看不太懂。
两人谁也没开口,就这样默默对视着。
他们已经走出了实验室的范围,重新站立在广袤无垠的天幕下,正如数个小时之前。
不说话干瞪眼的气氛着实古怪。
但秋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方才热身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有消失。
不然他怎麽会觉得浑身发热,思维打结呢?
又是一阵呜咽的风刮过。
秋年没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冷了?”连既明终于开口打破古怪的气氛。
秋年摇摇头,一扯袖子,将自己被吹出来的鸡皮疙瘩展现给对方看:“应该是刚才太热的原因,一接触到冷空气就忽然冒出来了。实际上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再次搓了搓皮肤,已经没有成效,正当他准备扯下袖子无视它们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比他还要高一些的体温很顺利地将手臂皮肤的小小抗议给镇压住。
看到这只手,秋年猛地想起两人分开前的场景,瞬间就觉得有话聊了。他连忙去拉住男人垂落在身旁的另一只手。
“对了,你的手怎麽样了!那个毒液有没有及时清理掉,或者我们回去找安俞,他或许有……”
紧张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被他抓住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放在掌心沉甸甸的,手背上还能看见血管微微凸起的痕迹。
没有任何沾染过腐蚀性液体的迹象。
是很好看的一只手,一看就能比他多打十个。
秋年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先前总是被托着到处走的场景,很稳,一点也不摇晃。
就跟独自一人在实验室里,做什麽都只能靠自己的时候,忽然听见这个人的声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