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失笑。
两人散步闲聊,祝英偶尔气她两句,偶尔逗她两句,南嫣心里发堵的情绪就慢慢散了。
南嫣知道祝英应是陪薄妤来的,故意问道:“对了,祝总怎麽来月桂湾了?”
祝英随口说?:“过来旅游,听?说这边有一家做珠宝的工作室很厉害,顺便来看看能不能偶遇到工作室的老板,和她谈谈投资,可惜运气太差了,竟然先遇到你了。”
南嫣再次失笑,笑得推打祝英,却没注意到自己脚下被绊,踉跄了一下要摔倒,祝英及时伸手扶住她。
“看你笑的,路都走不好了吧。”
“你还幸灾乐祸。”
“可没有,”祝英笑着低头看南嫣穿的高跟鞋,担心问,“扭脚了吗?”
南嫣动了动脚踝,还好,没扭到,不疼。
祝英还是扶南嫣去花坛那边,这花坛边上?随时都有人坐,祝英伸手拈了两下,没什?麽灰,她扶南嫣坐下:“歇会儿吧,晒晒太阳。”
现在阳光正好,南嫣闭眼深呼吸,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听?公园里的鸟叫与人声,闻着姹紫嫣红的花香,许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
“你这麽仰着头,小心鸟屎掉你脸上?。”祝英忽然又说?。
南嫣气笑了,睁开眼,推祝英胳膊:“你真讨厌。”
“我?哪里讨厌了,我?最?好了。”
“……你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祝总。”
“跟南嫣姐学的。”
“怎麽就跟我?学的了,你少胡说?。”南嫣打她。
祝英眯眸笑,擡眼看深蓝色的天空。
两人随意地聊着,聊天气,聊当?地人,聊南嫣经常去哪里吃饭,喜欢吃哪个馅儿的小笼包,喜欢吃谁家的手抻面,南嫣仿佛已成为当?地人。
“听?着这麽好吃,一会儿要请我?吃碗面吗?”祝英问。
南嫣想?了许久。
风吹着南嫣的发,南嫣渐渐被吹红了眼。
最?後南嫣说?:“那你要听?我?的付费故事?吗,听?完我?拿你付费的钱请你吃面。”
祝英问:“怎麽收费?”
南嫣:“市场价包月十二,你要是包年的话,你是熟人,给你打折,年费一百。”
祝英从包里拿出一袋瓜子递给南嫣:“就不能按月打折吗?我?可是Nancy姐的天使投资人,我?还自带了瓜子,这里还自带了装瓜子壳的垃圾袋呢。”
南嫣笑得前仰後合。
笑着笑着,南嫣又笑红了脸。
两人嗑着瓜子,南嫣对祝英回忆起她刚走出校园时单纯傻气的那些事?。
五年前,南嫣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在一家珠宝设计公司做设计助理?,遇到了对她有想?法的老板。
公司聚餐时,喝醉的老板尾随去洗手间的她,将她拽进?隔壁包厢时,她被薄勤救了下来。
出于礼貌,她找大学同学陪她一起请薄勤吃午饭表示感?谢。
午餐时,她不小心将薄勤的外□□脏,出于抱歉,她将薄勤的外套带回干洗店洗。
还衣服时,薄勤听?说?她是学珠宝设计的,请她帮忙,一起去珠宝展会。
去了两次展会,她长了不少见识,到第三次时,她出于仗义,为不能喝酒的薄妤挡了一杯酒。
那酒喝下去後,她才知道是一杯高度烈酒。
再醒来时便是在床上?,在薄勤的怀里。
薄勤比她晚醒了半分钟,醒来後比她还震惊,接着他就是道歉,他不逃避责任,即便他是被人算计灌了酒,他也认罪认罚。
他说?他只把她当?朋友,只是欣赏她的才华,他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让她报警,他会和她一起去派出所,只要她能安心,只要她能不再难受,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愿意给她一切赔偿。
他把他自己演成了和她同一阵营的受害者,他表现得那麽诚恳,那麽抱歉,好像她这个受害者非要让他变成加害者。
她陷入了他的陷阱,出于胆小不安,她说?没事?,就这样吧,沉默地离开,没有报警。
再之後就是母亲的生?意出了问题,她需要资金帮母亲周转,否则卖掉家里的车房都不够还债。
他打来电话再次向她道歉,她在犹豫间向他提出借钱的事?,就此又一次陷进?了他的圈套——後来她才意识到,母亲生?意出的问题也是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