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霎时躁动起来。
“封羽!封羽!”
预告了一周的阴雨天气也没能阻挡歌迷们的热情?,观衆们尖叫呐喊着封羽的名字,声音足以撕开密布的乌云。
忽然,一阵雨声伴着鼓点响了起来。
尖叫声渐渐停了。
“咦?”旁边的女生擡头看了看天,“下雨了?”
“不不,肯定是那首歌!”另一个人激动地说道。
封羽的新专辑里,只有?一首歌是有?雨声的。
钟昳记得这首歌。
这首歌还?未正式发行时,它的名字是《0626》,六月二十六日,多年以前那?个夏天里,一个难得的大?雨天。
就?在这时,封羽乘着升降台,缓慢地出现在观衆视野中。舞台绚烂的灯光从头顶投射下来,万衆瞩目之下,封羽唱响了这场演出的第一句歌词。
仿佛天公也有?共鸣,预告已久的大?暴雨终于在这一刻倾盆而下,细密的雨点不断敲落,与伴奏里的雨声重叠在一起。
“天哪!这也太绝了……”有?人惊呼道,“这首歌就?是要?下雨天听啊,简直封神了。”
雨下得很大?,密集的雨丝给背景蒙上一层朦胧的白?色。开场不到两分钟,所?有?人都能看见封羽全身都被淋湿了。
封羽一手握着麦克风,另一只手大?幅度地挥舞着,他做了个戴帽子的动作,示意观衆席中的歌迷们穿好雨衣。
有?工作人员上前给封羽送上毛巾,被封羽拒绝了。这个天气,即使擦干净了也会马上再次湿透。
看台的观衆有?棚顶遮挡,内场的观衆有?雨衣可以穿,乐队周围搭了一个透明雨棚,只有?站在舞台上的封羽没有?任何的挡雨措施。
“你们穿好雨衣,不用担心我,”封羽在歌曲间奏时说,“刚好选了这首歌作开场……其实我挺喜欢下雨的。”
对于这首歌来说,下雨才是天公作美?。
台下的钟昳注视着封羽,从这句话里理解到了隐晦的另一层含义。
他心念一动,突然摘下了雨衣的帽子。
雨水从额前碎发流下,划过鼻梁,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无人知晓那?雨声里,藏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共振的赫兹。
封羽走?过来跟粉丝握手的时候,馀光一瞥,才发现人群之中还?有?一个不听话的身影。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在唱歌的间隙里伸手,将钟昳的雨衣帽子拉了上来。
然而钟昳摇了摇头,重新将自己暴露在了暴雨之下。
接下来直到演唱会结束,他都没再戴上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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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後,封羽火急火燎地回到後台。
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小时,他全身都淋湿得很彻底。
但?他一进後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找钟昳在哪。
“钟昳人呢?”
“换衣间里。”工作人员回答道。
钟昳提前十分钟离场,来到後台等封羽一起回家?。今天他也差不多淋了两小时,即使穿着雨衣,但?他中途把雨衣帽子摘下来,雨水从空隙倒灌进去?,导致他上半身也湿了大?半。
他进後台换衣间,随便?拿了件封羽的衣服换上。
“你来了?”
见到封羽,钟昳拿起另一套衣服塞进他怀里,把他推进更衣室。
“先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你也知道会感冒!”封羽气急败坏地说了句。
明天钟昳还?有?戏要?拍,像他这种不喜欢拖别人後腿的人,生?病了也会硬撑着顶上。
钟昳“嗯嗯”地应了声,“换好衣服出来再说。”
封羽匆匆忙忙地把湿透的演出服换掉,不到三分钟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封羽看见钟昳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心里气消了大?半,但?还?是佯装抱怨地说了句:
“哥我有?时候真的有?点讨厌你。”
“怎麽讨厌我了?”钟昳见他头发很湿,还?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
“干吗不穿好雨衣?”封羽简直心疼坏了,“早知道让你坐包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