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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强I吻舌尖（第2页）

“水声。”傅砚沉声吐出二字，随後慢慢侧首，闭眼靠上了墙边。

只听原本微弱的水滴声，好似透过了墙壁无限放大，自四面八方而来。祁策学着他的动作也靠上去，却没听出什麽不同。

“这边。”傅砚忽而开口，抓上了祁策的手腕。

腕间的指尖微烫，祁策有些滞愣，石壁丶洼地丶水牢……这接连的过分接触，终是让他微微皱眉，将手抽了出去。

他们不该是这样。

“傅清介。”

傅砚察觉到掌心消失的温度，微停下脚步，水滴滴答里，祁策慢慢开口。

“你知道行兵打仗，最忌讳什麽吗？”

这句话问的毫无源头。行军下含三点：信息，执行，和士气。

第一点贯彻始终，行军过程中必不可少；第二点切身实际，少之而非；最後一点，又往往是穷途末路时的最终生途。

“令行禁止。”傅砚凉声吐出四字。

恍惚间，周身的气息好似冷下，一层沟壑无形隔绝在了二人中央。

“是啊。”祁策低声说，“令行禁止，行军打仗里，任何一个关节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你记得麽？傅清介——当初在诏狱时，你曾问我云州沦陷，山坳迷途，瞿门关失守，万千将士埋沙黄土，只有我活了下来是为什麽……”

“我昏沉思索，许久之後，和你说了两个字：叛徒。瞿门关，周烃是叛徒，但对于李蘅——那个叛徒，是你。”

轻描淡写，掷地有声。

“不管如何，你在江上救我一命，我感激于你，但若是要做可以将後背放出的盟友，我没有办法接受。”

言尽于此，无需更多，语中疏离意味已然清晰，这是祁策与他隔绝的征兆。

傅砚凉瞳之後的眼神偏转了过去，喉结滚动，却再未说一句话。他恍惚想起二人赤身相待时的场景，昏暗的凤眼藏于眼睫之下。

“是我失礼了。”

水声滴答，很像不久前他们置身的冰窖当中，迷宫里的气氛太过压抑，让人感受到阵阵的不适。

“走罢。”终于，祁策说了一句。

傅砚直起身，须臾以後，方慢慢上前，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将他拉上，这仿若是个短暂的插曲，插曲过後，稍许的旖旎便消失殆尽，又重回源头。

他们又变回了暂时合作的对象，连盟友都算不上。

二人依靠水声，在这迷宫中走了半柱香，一时沉默无话，直至几经回转之後，傅砚的步调停顿，仿佛发现了什麽。

“这是……九曲高江阵。”

主路以干流为基准，设置弯道节点，水滴阵阵声中，描绘出一副庞大的高江水转图。

几乎是瞬间，祁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图纸——那是不久前的船只上，贺临昀率先给衆人观摩的高江水路。

九曲回肠丶潮汐纹案……

恍惚间，如同拨云见日。

“原来是这样……若是如此，那我们就不需要依靠水声了。”

他走上前去，微微眯眼，“入口至终点的主路径模拟高江干流特性，若以‘定向性’和‘连续性’为判断依据，那现下的方位应当是……自西向东。”

他说罢，直直向东侧而去。

“高江九曲回肠，申洲段是典型的连续弯道区，以‘地标-方位’为对应关系，三次一回旋——”

前方出现了两道路口，祁策倏而回转。

“左边。”

眼前的光亮逐渐明晰，水滴声愈来愈近，这一次，就连祁策也分辨出了大小。

“最後一点，终点阈值。”

远处，宽路，地纹，堆土……

琥珀色的瞳孔亮了亮，祁策在下一刻擡步上前，後方却猛然一股力道。

“等等……”

微热的气息从斜上方传来，蹭上耳廓，傅砚倏而地将之一带，把二人贴到了昏暗的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