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
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惊得
睡意全无,你猛地想起数月前那个暴雨如注的午后。
那时你正在屋内午睡,千漪却猝不及防地翻窗而入,带着满身湿漉漉的雨水就要往你昨日刚晒好的被褥上坐。
你一把拦住他,恼怒地将他赶到铺席一角——他倒也不争辩,顺从地跪坐下来,任由衣袍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在身下汇成一片小小的水洼。
“你怎么不用妖力避雨?”,你忍不住问道。
恶妖漫不经心地拨开黏在额前的湿发:“忘了。”
没办法,他要是一直这么脏,你没发忍受他上床……就算是猫也不行!
你只好催他沐浴,今天是你的休沐日,小姐分了你热水给你洗澡,你中午舒舒服服地洗完,懒得去倒掉,千漪就来了。你本意是让他先去倒掉你方才用过的洗澡水,再为自己换一桶新的
反正他有妖力,烧一桶热水不费力。
谁知他听你说那水是你用了的,也只是慢吞吞地“嗯”了声,下一秒就毫不避讳地在你面前宽衣解带,径直跨入了那桶尚带余温的水中。
你甚至来不及阻止,他已舒适地靠在桶沿,及踝的黑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散开,发丝间还夹杂着不少枝叶与残花。
泡都泡了,你总不能再把他光溜溜地揪出来。
你站在原地气了一小会,又看到他黑发间那星星点点的东西,强迫症一上来,直接上前,耷拉着脸替他挑拣发间的杂物
好不容易挑完了,气消了,水也冷了,但千漪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反正妖怪也没有感冒的概念,你索性懒得管他
你又取出那柄桧木梳,细细为他梳理。
他温顺地靠在你胸前,脑袋枕着你的右臂,任由你摆布。待梳完一侧,你轻拍他的头顶示意他转身,他便慵懒地倒向你的左肩,半阖着眼,像只被伺候得舒坦的猫。
直到此刻,你才真切体会到传言中妖物的不拘常理。
你的目光落在他与你交织的发丝间,你望着他那慵懒而倦怠的眼神,想起平日那份独对你的骄纵与包容……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那种任务,是要做了才能收集的吧?
能和他…完成任务吗?
能和他做吗?
“唔?”,千漪带着浓重睡意的鼻音响起。
你这才惊觉自己竟将心中所想喃喃出口。
疯了吧。
“没什么。”,你慌忙收敛心神,只祈祷着他没听见,指尖无意识地卷住他一缕湿发。梳齿划过他冰凉的发丝,在寂静的室内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原来这家伙那晚上听到了。
甚至还为此纠结了几个月。
你垂下的视线、只能瞥见他墨色的发顶,和一小截白得刺眼的后颈。但胸口这份重量在无声地提醒你——与你交往密切的、趴在你胸口求爱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类少年。
他是一只恶妖。
一只在人类对立面,原作中以人为食的种族。
你心神震荡着,尚未理清思绪,便感觉他轻轻蹭了上来。
微凉的鼻尖擦过你的下颌,随即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含住你下巴的一小块软肉,用齿尖细细磨了磨。
那触感带着生涩的试探,像初生的幼兽学着表达亲昵。
“我不会。”,他抬起头,你们鼻尖相抵,呼吸交错。那双黑润的眼里映着朦胧的夜色,也映出你怔忡的模样。
他生疏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你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符合他发音习惯的名字,音节从他唇间吐出,带着奇异的韵律。
“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