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
太上皇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也再无什麽顾虑,啓程的时间在後日,他还有些时间陪陪她。
只是怕那日,她会不会哭?会不会恨他?
他低垂眼眸,目光落在彭秋墨的脑袋上,她牵着他开开心心的在街上逛。小小一只的很是可爱,脸上挂着幸福的笑,他的心好似更愧疚了。
第二日,天可是寒了起来。
少将府的大门处,站着送别的人,小秋愣愣的看着身披战甲的父亲,又懵懂的看了看爷爷奶奶和姑姑们。他们都在说,要多保重什麽什麽话,她不明白。
彭旋安点了点头,注意到彭秋墨那天真的模样,蹲下身温柔的抚摸了下她。
“小秋,爹要走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听话,要好好的长大,好不好?”
彭秋墨听到他要走急了,小手紧抓他的衣服,巴巴的看着他:“爹,你要去哪?为什麽不带小秋?”她以为他是觉得自己不听话才这样说的,又求道:“爹带小秋走好吗?小秋会很听话的。”
彭旋安温柔轻笑,“爹只不过是要走几日,很快回来的,而且那很危险的。”
“那几日又是多少?又是何时快回?”
彭旋安瞬间哑住了,想不到她这般怕自己不回来,他沉吟了一会:“嗯……”又想了想,轻笑:“待小秋长的有爹半个身子高时便回,所以小秋要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她很天真的以为长高了,父亲便会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忙忙点头“好!”
终于将彭秋墨搞定,他骑上马儿,不舍的看了几眼家人,最後咬牙离开了。
一日接一日,彭秋墨常常被接入宫中居住,太上皇喜爱彭秋墨,待她如公主般。
恍恍惚惚转眼便渡了两个春秋,太上皇不知染了何疾,不久便病逝了,全国披麻戴孝悼哀。又过了些时间,新帝实施新律法,废改三权,改为只有贵族之女有权决择伴侣机会。
缘舍和女子学院从此无人打理,皆改为铺子和男子学院。
彭秋墨与秦毅萧关系逐渐便好,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又恍过一个春秋。
这一年彭母寿终,彭旋安回京守孝。
凯旋归京时,满京皆是欢呼声,庆贺他又为国做贡献。他双鬓泛银丝,没三年前那般有气质。浑身上下皆透散着不可近的威压,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久经风霜般复杂难辨。
他骑着白马,挺着腰板子,架着马儿缓缓入街。街边皆是欢喜声,他倒还有几分姿色,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去时孤独一人,归时不再一人。
白马後面是一辆马车,车窗开着,里面坐着一对母女。
京中人知闻皆论了起来,更多的是好奇此女的身份,有人猜测是情人和二女儿等等的话。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架着马匆匆走过街道,他只想快些回家。看看女儿,看看家人,看看她……
不久便到了少将府。
门口站着迎接他的人,个个面色透哀,他迅速扫了一脸他们,没寻到彭秋墨的身影。他又扫了一遍,左看看又看看,想了想可能是贪玩忘归了,便先与父亲叙叙情。
他下了马,赶忙双膝跪地看着父亲,“爹!孩儿不孝!孩儿不该不知归!”
彭父摇头叹息,“你娘已走了四日,现说什麽也无用了。”将彭旋安扶了起来,双眸皆是心疼:“旋安此次归旋,便不要走了可好?你可知小秋她有多想你吗?”
彭旋安点了点头,“皆听爹的安排。”他又看了看周围好奇,“爹,小秋她去哪了?”
“她在宫中,我已派人去接了,很快就回来了。”
远处传来匆匆的马蹄声,二人扭头看去,彭父露笑:“你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彭旋安想尽快拥抱女儿,弥补这些年未给她的父爱。
只见架马疾驰而来的侍从慌急的下了马,脸色难堪抱拳请罪,“家主大人!少将大人!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彭旋安听完不可置信,抓住他的肩蹙眉问:“怎可能!宫里宫外可寻过!”
只见那侍从咽了咽口水,“回少将,我们都寻遍了!皆无大小姐身影!十皇子殿下说她昨日午时便坐马车归府了,今日也未见她入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