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头发披散下来,遮着脸,跟前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馀湘念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下。
他今天又穿了西装,只不过不是前些天看到的那个样式,还是黑色的,里面是勃艮第红的衬衫,头发看上去也是打理过的,小臂上的袖口被人挽起,露出里面蓬勃的青筋。
洛可软绵绵地揪着江别的衣角,昨天来看病的那对母女站在一遍添油加醋:“江别,你就是这麽照顾人的?都来医院了,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化验科下来的护士白了洛可一眼,手里还捏着刚抽好的血。
“其实就是普通的贫血,加上有点食物中毒。”
刚刚还在添油加醋的人偃旗息鼓,愤愤地站在旁边,洛可吸了吸鼻子:“你之前答应过我妈,要照顾我,我现在生病住院你就应该来。”
周围围的都是在不同科室等着看病的人,本来是看到有人晕倒,感兴趣,围了上去,没成想是一场矫揉造作的烂戏,人自然散了不少。
江别往後退了一点,不动声色地跟她错开距离:“食物中毒怎麽会要住院?”
洛可咳了两声,“医生说的,我应该要住院。”
馀湘念心头震了一下,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就听见江别调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的一声低沉的笑:“谁判断的?”
距离太远,洛可揪不住江别,她红着眼看向馀湘念的方向。刚好跟带着口罩的馀湘念对上眼,“。。。。。。”
江别站在背对着馀湘念的方向,偏头看过来。
江别有一八八左右,站在三楼的走廊里显得有些逼仄。
顶灯的光晕开在他的眉骨上,阴影很好地覆盖上他鸦羽似的睫毛上,单单一个侧脸就很冷。
他擡眼,刚好跟馀湘念的视线撞上,他站直身子,往前走两步,直视她。
白色的口罩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很大,里面映照着他的身影。
他笑,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原来是馀。。。庸医。”
馀湘念不偏不倚地跟他对视,片刻後率先移开视线。
馀湘念对着洛可的方向:“我刚刚说您可能是食物中毒,需要血常规,等看了化验结果再做个判断,并没有直接断定有住院的需求。”
洛可重新看向江别,“但是我现在完全没力气走。”
说着又倒回了椅子上,手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馀湘念没兴趣看洛可演戏,她呼出口气,走到化验科的护士身边,“这是采集的血样?”
小护士点了点头,馀湘念眼神示意了一下,跟着小护士去了化验科。
馀湘念并不是真的要跟去监督化验科的工作,只是不想再待在那里,刚好郭主任找她有事情要沟通,馀湘念就顺势去了楼上的办公室。
馀湘念刚回东临,郭志很担心她会不适应,再加上现在的时期也比较特殊,很多流感的征兆甚至还是新冠病毒的後遗症。
郭志找她来就是为了谈论这件事。
为了不耽误工作,郭志也尽量长话短说,简单解决完这里的事,已经是一刻钟後。
推拉门被她从里面推开。
太阳暖洋洋地顺着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被墙体挡着光线的角落里形成了一片阴影。
江别穿着西装倚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馀湘念躲了下,转脚准备回科室。
身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馀湘念。”
她顿住,转过去看他。
江别直起点身子:“她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江别刚刚接到洛可的电话的时候还正在开车,跟公司的老板约好下午有一个会议要开,他开车都快要到公司楼下了,又被洛可的姐姐叫来了医院。
她们说的很严重,大概意思是就是洛可是因为前些天在酒吧门口的不欢而散,喝了很多酒,後面又吃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就导致了食物中毒。
甚至还已经晕倒了。
江别没辙,只能掉头去了她们所说的那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