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眼看纷争再起,楚知默抢在这儿之前开了口,
“明日,明日朕将亲自去探望摄政王,以此宽慰摄政王这些年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苦劳。”
见楚知默答应了下来,谢既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再瞥向裴寂也的眼神,更加不善,
但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当着裴寂也的面,也没给小皇帝好脸色,
看向楚知默的眼里满是讽刺和失望,
满满都是对皇帝无能的失望,
俯首行礼,
“今日倒是臣耽误了陛下和摄政王的君圣臣贤了,监察司还有事,恕臣不奉陪了。”
说完,谢既明也没等楚知默发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了一脸懦弱的小皇帝,和眼底讳莫如深的裴寂也。
楚知默配合着拍案而起,
“真是··真是放肆!”
对于楚知默的‘勃然大怒’,裴寂也的表情很淡然,只是冷冷瞥了眼谢既明离开的方向,
转头对她问道,“最近,我们主事大人经常进宫面圣,可是有何事?”
楚知默搅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
“他非要朕再拨给他些人,朕已经问过丞相了,各司现下用人都很紧张,实在挪不出人给他。”
当然,这只是她找的借口,她不相信裴寂也真能闲得去问左高卓。
裴寂也终于掀起了眼皮,直直地望向她,
“今年朝廷多动荡,别说他监察司,就连工部,兵部人手都不够,解试刚过,各地的学子不远千里奔赴京城,想必明年省试必将是空前盛况,陛下可得早做准备。”
楚知默就是这麽提一嘴,没想到裴寂也会扯到明年的省试。
工部和兵部尚书相继落马後,分别由其侍郎顶上,将作监和御史台同样也受了牵连,
职位多有空缺。
往年科举都被捏在丞相手里,今年裴寂也回来了,
想来也是也出不错的大戏。
不过,多加她一个,才有意思不是?
如果现在仍旧让丞相把持着科考,那麽这个从根上就烂了的大梁永远都扶不起来。
肆意塞人,世家把持,一代又一代,有能力的人挤破头都出不了头,酒囊饭袋理所当然地乘着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躺在金山银山上做着美梦。
这世上总有些道理应该让他们明白。
人的出生同样是一种筛选过滤,
畜生就算穿上金缕玉衣也不可能永垂不朽。
想要彻底扫清裴氏和左氏一党,科举必须攥在她手里!
楚知默垂下眼睫,压低了声音,“朕知道了,朕会和丞相商讨的。”
几番对峙下来,裴寂也哑了声,
小皇帝三句不离丞相,无论他说什麽她都答应,但一件都做不了主。
最後,他舌尖点出了一声冷哧,“陛下还真是虚怀纳谏啊。”
小皇帝自然听得出他的讽刺,佯装羞臊不堪,垂下了脑袋。
等裴寂也走出御书房後,早已守候多时的赵齐恭敬地弯腰行礼,正要上前送人出去时,裴寂也挥手拒绝,
见人拒绝,赵齐也没多拉扯,将腰弯得更深,“恭送摄政王。”
裴寂也冷眼盯着尽职尽责的赵齐,眼底突然划过一丝意味,“本王记得,赵公公原是信安王的人,信安王离京後,这才成了御前之人。”
赵齐面上依旧带着谦卑的笑,松垮的脸皮堆叠出的褶子难掩额角眼尾的斑痕,
“奴才何德何能,劳摄政王挂心,实在是折煞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