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瘆人,
她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点什麽,喉咙倒是一痒,开始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牵动了全身,身上每一处都酸疼得厉害,没一会儿楚知默就咳出了眼泪。
影二喂了她半杯水,这才有所缓解,
好在,刚才那让人窒息的氛围算是过去了,影二又换上了往日那副笑面虎的模样,
她睡了这麽多天,影二都从边关赶了过来,想必谢既明也已经到了营地,
“嘉南关状况如何?你一个军师这麽大摇大摆地擅离职守不会出事吗?”
影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如果离了我,嘉南关就不转了,那昭武军这麽多年骁勇善战的名头就是他裴寂也花银子买来的了。”
裴寂也回京前,她和影二想过昭武军的处理,两个人都一致得认为,裴寂也不会轻易放了昭武军的兵权,但也不会明面上将昭武军攥在手里,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昭武军送到嘉南关,
所以影二才会先一步出发,抢在昭武军驻扎嘉南关之前,埋在嘉南关军营中,
不,应该叫他崔晦。
影二本是博陵崔氏崔志毅之孙,二十多年前,早已搬离京都的崔家出事,崔氏一门本就人丁星落,崔晦的母亲沈归宜去世後,崔志毅之子崔不明毅然决然追随亡妻而去,临终时,将尚在襁褓中的崔晦托孤到了镇国公府。
楚知默之所以敢顶着‘崔晦’的名头招摇过市,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崔家早已没落,不会有太多人在意,所以除了在年龄方面,她基本都照搬了,这才笃定不会出错。
崔晦继续贫嘴道,
“再说了,这不是也想见陛下了吗?一年多不见,臣可是归心似箭,陛下也得体谅臣才是。”
见他还有心情扯皮,熟悉的不靠谱模样又回来了,楚知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年多,除了必要的消息往来外,崔晦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嫣然一副在边境放飞天性的洒脱和忘我,
说什麽归心似箭?
也就只有他才有这麽厚的脸皮。
她毕竟刚睡醒,精力不足,没一会儿又开始头昏脑涨,趁着头脑还清醒,楚知默问了京都的情况,崔晦见她又开始操心,宽慰她放宽心,
“京都有阮奕辰在,陛下操什麽心?”
阮奕辰,先太子太傅,楚元廷的老师,大梁最负盛名的天才。
提到他,楚知默的心稍安了不少,
刚继位时,阮奕辰仍留在宫中,他倒是有教无类,对楚知默不吝赐教,楚知默也是个好学的主儿,所以一边跟着影二学谋术,一边跟着阮奕辰学为君之道。
她并不算天资聪颖,但好在有林老师从小为她打下的基础,这些东西学起来并不是那麽的难,加上她当时为了活下来,疯狂地汲取任何对她有益处的东西,
满心都是要为太子雪冤的执念,所以将两人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
阮奕辰家中世代为官,家中嫡系子弟必须遵从父命入朝为官,可他这人却偏偏有个当游侠的心。
楚知默当时知道时,心底的震惊都快溢出眼睛了。
谁能想到每天都端着君子风范的先生,居然被画本子里的快意江湖吸引得如痴如醉,楚知默在他留下来的书架里翻出了一堆被藏起来的画本子。
当时他书信了一封,递给了楚知默,大概意思便是他没有什麽可以教给他的了,所以,自请离开,想去逍遥江湖走一遭。
那封信被楚知默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从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逐渐到了无可奈何和轻笑。
脑子里不自觉地将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端着老古板的老师和他偷偷看得那些画本子联想起来,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最终,楚知默还是批了,她没有理由,让一个被京都和家族束缚了半辈子的人继续在这儿画地为牢,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人赶出了京,
若不是这次楚知默要离宫,不放心瑞儿,她也不会火急火燎让影卫把人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