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进来收拾,惊见傅珩用官袍裹着孟清辞,只一段细瘦的脚腕露在外头,上头清晰印着几道红痕。她心头一跳,慌忙低下头去,不?敢细看,快步绕进内间。
心想:三爷何曾这般珍重过?谁?这般情状若被日後进门的主母瞧见,如?何能容?
甫一踏入内间,一股未曾散尽的旖旎气息便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脸热,她屏住呼吸,手底不?停,却又被床榻上的一片狼藉骚得耳根发热,红了脸,衾被翻乱,枕褥狼藉,处处皆是缠绵过?的痕迹,再不?敢多瞧一眼,手上利落地收拾整齐,便逃也?似地低头退了出去。
且说傅珩本是要伺候孟清辞沐浴,他?并非毫无节制之人,也?怜她年纪尚轻,却不?想一番下来,抵不?过?蚀骨焚心的贪念,情到?极致,如?狂风骇浪般肆虐。
翌日清晨,傅珩神采奕奕,唯独侧脸两道鲜红的指甲划痕格外显眼。孟清辞拥衾而坐,浑身酸软,彻底下不?得踏来,双眸含怨的看着他?。
傅珩饶是脸皮再厚,也?被她这般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讪讪。他?轻咳一声,目光微移,语气干涩地开口;“昨日实?是我孟浪了,叫你担待些。”
孟清辞并不?接话,只冷冷睨着他?动作利落地整肃衣冠,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直至他?转身离去。
待勉强用了些早膳,唤来霞光,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去给我熬一碗避子汤来。”
霞光闻言大惊,脸色骤变,连连摆手:“姑娘,万万使不?得,若是奴婢胆敢擅自作主,允了姑娘,三爷知?道了,奴婢只有被打死的份儿。”
孟清辞叹一声,只能哄着她说:“你我都出自侯府,自然明白,嫡母尚未过?门,如?何能出庶子?”
霞光听了,心下为?难的紧,姑娘的话句句在理,但在三爷跟前当?差,三爷未曾交代的事情,下面的人擅作主张,那便是逾越规矩的大罪。
“这是怎麽了?”墨松见霞光垮着一张脸从上房出来,好心凑近问道,“当?初不?是你求着要跟出府来伺候?如?今好不?容易称了心,怎麽反倒愁眉不?展的?”他?说着,朝上房方向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莫非是里头那位主子脾气大丶难伺候?”
他?二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霞光能从大方出来,走的便是墨松的门路。
霞光闻言轻斥他?一眼:“莫要胡说!姑娘虽重规矩,却从不?苛待底下人。”
“那你这副模样是为?何?”墨松愈发的好奇。他?是真觉得稀奇,当?初在牙行时,他?便见识了那位的排头。今日更见自家主子,脸上明晃晃挂了两道彩,那位可?不?是什麽好相遇的主儿,怎地霞光倒觉得她是个好的?
霞光将墨松拉到?树荫底下,低声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墨松听得眉头紧锁:“幸亏你没犯糊涂!主子那模样,分明是稀罕的紧,你若是触了这个霉头,可?没好果子吃。”他?神色凝重,压低嗓音道:“你自个儿警醒些,我瞧着,那位恐有二心。”
霞光双目圆睁,惊讶:“你的意思,姑娘竟是不?愿意,不?愿意。。。。。”
墨松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旁的事情你少?打听。”
晚间,傅珩踏归院中,上房里漆黑一片,连盏灯也?未点,又听霞光回禀,孟清辞白日里要避子汤的一番话,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只眸色沉了沉,薄唇抿作一线。
他?推门而入,无声地融进满室暗寂之中。
孟清辞白日睡足了,此刻正醒着,分明听见他?进来的动静,却故意面朝里侧,一动未动。
傅珩知?她醒着,上前伸手揽过?她肩头,低笑?问道:“怎麽,还同我置气?”
孟清辞推搡他?,一双明眸在昏暗中漾着薄愠,分明是嫌他?既占了便宜还卖乖。
傅珩无奈:“原本想告诉你,明日便可?随我离开京城的好消息,如?今看来,你是不?稀罕听了。”
“当?真?”孟清辞倏然坐起身来,眸中霎时清亮,不?自觉地攥住他?的衣袖急问:“不?是说要等傅大小?姐与太子完婚,你才走吗?”
傅珩见她一听要走,便立刻换了神色,对自己却仍是一副有事钟无艳丶无事夏迎春的疏淡模样,不?禁气得牙痒:“我有公务在身,只得先行一步。”
傅珩说着便想将她揽入怀中,却被孟清辞擡手隔开。她兴冲冲地便要下榻:“那我要把东西收拾好,明日是走水路麽?”
傅珩眸色一凉,声音也?沉了下来,嗓音冷淡:“怎麽,以为?‘离不?了情’解了,觉得用不?到?爷了,便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吗?”
孟清辞听这话不?对劲,下榻的动作蓦地顿住,她原本觉得傅珩不?过?是见色起意丶趁人之危,两人顶多算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可?细细一品他?这话里的意思。
想到?之前几天自己的情状,她有些崩溃,不?可?置信的转脸看他?,艰涩问他?:“还要多久?”
傅珩斟酌:“多则数月,少?则三月。”
此话如?晴天霹雳,孟清辞清艳小?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深吸一口气,信了大半,只道:“叫人给我一碗避子汤。”
傅珩不?动声色的问:“为?何要避子?避子汤伤身。”
孟清辞又是气恼又是委屈,满含怨怼:“知?道你还。。。。。。还。。。。。。,我身子还没长?开呢,你若是想要我的命,也?不?必用难産这等迂回恶毒的法子!”
心想,她连他?都不?稀罕,怎麽可?能给他?生孩子?何况,她如?今的情状,他?脱不?开干系,怪他?还来不?及,怎麽可?能肯为?了他?生孩子,真搞不?懂封建士大夫的脑子里都装了什麽?
傅珩怎会不?知?她鬼灵精,说的不?尽然是真,只不?想此时与她再次撕破脸。他?默了片刻,垂眸叹一声,起身出去。
约莫半个时辰後,他?却去而复返,亲自端来一碗温热的汤药,缓步走至孟清辞跟前。
孟清辞心领神会,立刻伸手去接药碗,正要仰头一饮而尽,腕间却忽地一紧。
端药碗的手腕却被傅珩扣住,眸色晦暗不?明:“这一次是意外,我允你。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孟清辞痛快的颔首答应,随即忍着苦涩,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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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留言给我,文没有注水,跳着看可能错过细节。[比心]
两个都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终于在一起了,下章换地图了,男主不是上来就发疯,也不是上来就伤害,女主现在还没有翻脸的资格,俩人都为了各自的目的茍人设,虚与委蛇。
希望你们喜欢这种别样的强取豪夺。[让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