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被爱情冲昏了头,为卖烧饼的生娃,但卖烧饼的养不起,害母子二人沦落街头。
爱情不是靠下半身思考,而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
若只有一腔热情,却没有给对方幸福的能力,就算再爱丶也熬不过人心变幻丶岁月蹉跎。
沐川说过的话,傅初雪现在才懂。
深夜,蛊毒来袭。
傅初雪打开锦盒,独自承受蚀骨的痛,疼得缩成一团,死死攥着胸前衣料。
没了沐川陪伴,这次毒发格外漫长。
这月先是行军奔波,又为沐川神伤,傅初雪身体严重透支,即便有雄蛊丶也抵不住雌蛊啃咬脏腑,痛到肌肉痉挛丶四肢抽搐,竟生生呕出一口血。
话本放在身侧,却没有翻看的心情,沐川离开後,他便没了欲望。
不只是生理冲动,就连对新奇的事物的求知欲丶对疑难事物的探究欲都一并都消失了。
疼到极点,傅初雪下意识叫“沐川。”
他想念沐川的拥抱丶怀念沐川的温度丶贪恋沐川的气息,总在不经意间擡头望向门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个身穿重甲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可他等了一宿,疼到天明,沐川始终没有来。
仗着身中蛊毒,被父亲捧在手心宠得无法无天,去西陲借粮才找到自己的定位,可没好两天又被沐川宠坏。
父亲没空理他,沐川离他而去,不会有人再纵容他撒娇任性。
他只能自己长大。
*
自那往後,傅初雪没再与父亲使性子,对焦宝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父亲夸他懂事了,焦宝总不被骂也有些不习惯。
傅初雪心道:原来长大也不是很难。
正如沈娘所说,有了事做,时间才会过得快些。
傅初雪制定计划,每日卯时起床丶辰时读书丶未时练字丶申时习为官之道……就算身体不适也雷打不动。
之前睡到日上三竿丶现在天天早起;之前看诡异秘录丶现在看尚书;之前行事冲动丶现在三思後行。
他不再感时伤怀,而是将不舍深埋心底,随父批阅文书研读战策。
今日,父亲教他回复奏疏的技巧,傅初雪在阅读文书的间隙对着虚空出神。
傅宗说:“为父觉着,祈安好像忽然长大了。”
傅初雪笑而不语。
“想沐川了?”
“没。”
傅初雪从未提起过他,但却将扇面放到桌上最显眼的位置,一天不知要看多少遍。
沐川只给他留下这麽一个扇面。
傅宗说:“一个月了,连封书信都没有,为父给你把那负心汉绑回来!”
说是不想,怎能不想?
沐川走的时日越多,他就越是想沐川的好,记不得那些坏。
他不是怨妇,沐川也不是渣男,横在他们之间的是难以逾越的血海深仇。
沐川说过会护他周全,今日方知原来周全二字,竟要断情舍爱来换。
傅初雪曾以为江山社稷与他毫无瓜葛,如今方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奸佞当道,山河将倾,为了守住至亲挚爱,必须要成长起来。
蝴蝶破茧方可化蝶,所有的蜕变都伴随着阵痛,成长是一种磨砺。
改变不是嘴上说,而是身体力行去做。
傅初雪说:“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