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馀跃微微一怔,他立刻想起了之前在教室里,宋雅岚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指控。
看来宋雅岚触及了某些令她更害怕的底线,她的转学,或许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自保。
“不会吧?”馀跃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你家不是很有钱吗?”
在他看来,宋家的财富足以摆平这种学生间的纠纷,甚至能让学校网开一面。
“有钱又能怎样?”宋雅岚轻声反问,她的目光扫过窗外那些气派的丶象征着精英阶层的教学楼,“你看看这里,缺有钱人吗?”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人也更颓废:“钱在权面前,又算得了什麽?”
“什麽?”
馀跃下意识追问,他确实没明白这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宋雅岚看着他脸上纯粹的困惑,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你知道吗,在这里,学生分三种,有钱人,有权人,学习好的人。”
她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有权人。”
然後她指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位置:“有钱人。”
最後,宋雅岚把手放在膝盖处:“这就是你们。”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羞辱,只是在陈述一个她所认为的事实,那个高度,意味着可以被随意忽视丶践踏,如同苏文书曾经经历的那样。
“喂。”馀跃不满,“这时候了还要搞歧视?”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宋雅岚声音低沉下去,意有所指,“有些事情,就算不想做,也得去做。”
馀跃敏锐地抓住了话中的核心,他身体前倾,眼睛盯住宋雅岚:“什麽意思?”
“你做的这些事,後面还有主谋?”
宋雅岚静静地望着他,绕开了他尖锐的提问,语气飘忽地说了一句:
“如果我是关荷婷,或许就不会到这种结果了。”
馀跃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主谋,但你欺负我的事都是真的。”
“所以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呀。”宋雅岚辩驳着,忽然,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馀跃:“欺负过你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会像对付我一样,去对付他们吗?”
她刻意加重了“你”字,仿佛在提醒他苏文书所承受的一切。
馀跃很坚定:“当然。”
“那就祝你成功了。”宋雅岚咯咯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千万不要放过她。”
“你那天有没有看到什麽?”
馀跃看着她这样子,猜测对方或许会知道些什麽,于是试探着询问道。
宋雅岚这次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回答:“没看到什麽,但我路过人工湖的时候,听到你和一个女生在讲话。”
“谁?关荷婷吗?”馀跃下意识猜测。
“不。”她摇摇头,“不是她,我只听到了声音,没看到人。”
那就奇怪了,他摸着下巴,和小书交好的女生几乎没有,除了本班同学,还会有谁呢?
宋雅岚没有再解释下去,只是抱起那个纸箱:“我该走了。”
门开了又关,独留一脸困惑的馀跃。
看来事情比预想的要复杂的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小书绝对不是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