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跃立刻往教学楼方向跑,几步就冲上了四楼。走廊尽头确实有一间挂着“杂物仓库”牌子的房间,但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铁锁。
他不死心地拧了拧门把手,纹丝不动。
正懊恼间,他看到不远处一位保洁阿姨正在拖地,馀跃眼睛一亮,立刻朝她招了招手,脸上挤出他平时最乖巧的笑容:
“阿姨!”
“我的学生卡好像掉在里面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
保洁阿姨打量了他几眼,看他穿着校服,样子也老实,便放下拖把,从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叮当作响地找出其中一把,插进锁孔拧了拧。
“咔哒”一声,锁开了。
“谢谢阿姨!”馀跃连忙道谢,伸手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和霉味的呛人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偏头咳嗽了两声。
阿姨也被这味道冲得直皱眉,一边用手在面前扇风,一边嘟囔着抱怨:“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总爱丢三落四的,尽给我添麻烦……”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补充了一句:“上学期好像也有个姑娘,也说自己的学生卡丢这里面了,非让我开门给她找找。”
姑娘?馀跃心头莫名一跳,他立刻追问了一句:“阿姨,您还记得那姑娘长什麽样吗?或者……她叫什麽名字?”
阿姨皱着眉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哪记得清,每天来来往往那麽多学生。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哎,你赶紧找你的卡吧,我还得去拖地呢。”
“哎呀,那肯定是跟阿姨年轻时候一样漂亮,所以您才记这麽久。”馀跃的甜蜜话一串又一串地冒,“您再给想想,肯定是在哪见过的。”
这话给阿姨说乐了,她又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点什麽:“我好久之前见过她国旗下演讲。”
国旗下演讲?
馀跃想了想,这什麽东西?
阿姨说完,转身继续她的工作去了。
馀跃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桌椅和杂物间费力地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的破旧纸箱底下,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蓝色书包。
心脏跳漏了一拍。
他还记得,这是给小书中考拿了全区第一的奖励。
馀跃把苏文书带到商场,让他自己挑的时候,苏文书摸着那结实的面料,眼睛亮晶晶的,喜欢得不得了,背上了就舍不得脱下来。
可现在,那个曾经被小书视若珍宝的书包,此刻却灰尘扑扑地躺在这阴暗的角落里。
馀跃鼻尖一酸,但立刻用力眨了眨眼,把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他顾不上脏,一把将书包捞起来,急切地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空的。
除了沉积的灰尘,什麽都没有。
课本丶笔记丶笔袋……所有属于小书的东西,都不见了。
有人碰过这个书包,或许就是保洁阿姨提到的女孩。
体育课刚结束,丁小嘉走进洗手间洗漱,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臂,带走了一些燥热。
他关上水龙头,习惯性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有几滴水珠溅到了光洁的镜面上。
就在他擡头看向镜子,准备整理一下额前的刘海时,镜子里赫然多出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後。
“啊!”
丁小嘉被吓得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转过身,後背紧紧抵住了冰冷的洗手台,当他看清身後的人是谁时,脸上的惊恐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浓了几分,声音都带着颤:
“苏……苏文书?你……你干什麽?”
馀跃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揽上了丁小嘉单薄的肩膀,将他半圈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这过于亲近的姿势让丁小嘉浑身僵硬,汗毛倒竖。
“你……”馀跃低下头,目光紧锁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我问你件事。”
丁小嘉被他圈在怀里,吓得声音都在发抖,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什……什麽事?”
他像是生怕馀跃问出什麽特定问题,不等对方开口问,就急急忙忙地抢先说:“你跳湖那天是师生大会!我……我一直都在操场上,我什麽都没看见!真的,什麽都没看见!”
“谁问你这个了?”馀跃凑近丁小嘉耳边,声音冷了下去,“你慌什麽?”
丁小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发抖:“别……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