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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十年之後，母女初逢

青空珠的吞噬比预想中更为顺利。尤其是在荣庭——如今的赵容亭——以铁血手腕登基，彻底掌控天下气运之後，这个世界最後的抵抗也土崩瓦解，迅速被拉入青空珠的底层，成为了随欣收藏中一个较为稳固的“标本”。

随欣对此并无留恋。美人品尝过了，热闹也看够了，世界本源也掠夺完毕，是时候回家了。她甚至有些想念现代都市的便利和……母亲即将到来的生日。

她走得干脆利落，却不知那一夜疯狂缠绵时，荣庭体内新成的《黑天无极神功》与她的本源气息交融，竟孕育了一丝微妙的可能。而有所预感的荣庭，在最後关头，选择了保留这丝可能。

十年。

青空珠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当随欣某日心血来潮，“翻阅”这个已被收藏的武侠世界近况时，才愕然发现，那个世界里已然过去了十年光阴。而更让她心神微震的是，她感知到了一道与她血脉相连的微弱气息——属于她的直系後代。

荣庭，竟然瞒着她，生下了一个女儿，随霖仙。

通过青空珠的回溯，她看到了荣庭这十年的光景：初时的疯狂寻找，踏遍山河的执着，一次次失望後的落寞，以及……在四面楚歌的叛乱中，一边以铁血手段镇压各方，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幼女的那份艰难与坚韧。男子为帝，本就阻力重重，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需要保护的丶被视为“弱点”的女儿。他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曾经张扬邪气的魔教教主，眉宇间终究染上了帝王的孤寂与风霜，唯有看向女儿时，眼底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温柔。

随欣并非铁石心肠。犹豫了数日，她终究还是分出一缕神识，再次降临了这个对她而言已然“静止”的世界。

她没有去见荣庭，而是直接出现在了皇帝寝宫的侧殿。这里布置得精致华美，却又暗含诸多防御机关，可见荣庭对女儿的保护之周密。

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小女孩正坐在窗边看书，约莫八九岁年纪，眉眼间能清晰看到随欣的清丽轮廓，却又继承了荣庭的深邃眼窝和高挺鼻梁，小小年纪已是个美人胚子。她看书的姿态很安静，眼神却透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警觉。

感觉到陌生的气息，随霖仙立刻擡起头，看到凭空出现的随欣，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慌乱，只是合上书，站起身，带着属于公主的仪态，谨慎地问道：“你是谁？”她的手悄悄按在了桌下一个不起眼的机括上，那是呼叫侍卫的警报。

然而，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丶容貌极美气质独特的女子，她心中生不出半分恶感，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近，仿佛血脉深处有什麽被唤醒了。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按下那个机括。

随欣看着她这副小大人般戒备又难掩好奇的模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她走上前，动作自然地伸手，轻轻摸了摸随霖仙的头。

触感柔软。

随霖仙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这种亲昵的触碰，除了父皇，从未有人对她做过。

随欣看着她，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有些俗气，却发自内心的询问：“你……叫什麽名字？过得……快乐吗？”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轻，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随霖仙仰着小脸，看着这个让她感到无比亲切的陌生女子，父皇教导的戒备心在一点点瓦解。她眨了眨大眼睛，小声回答：“我叫霖仙，随霖仙。”然後，她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复杂：“父皇对我很好……但是，有很多人想害我们……不太快乐。”

听到女儿亲口说出“不太快乐”，随欣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轻轻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