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
“您的身上没有蛛印,母蛊无从可取。”
那蛛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般劈向他,可他偏不信这个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感受到蛊虫的所在之处。
须臾之后,他夺过那蛛手里的银刃小刀,朝着自己的心前剜去。
“王爷您不要命了吗?蛊虫最擅趋利避害,您这一刀下去,不仅抓不到它,反而会伤了自己要害!”
那蛛试图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可殷景龙却执拗地将刀尖刺入皮肤,他在用意志力和蛊虫斗法。
“它不是最喜欢吸食心脉之血吗?那本王定要将它困在胸腔的心头之处,然后迅将其取出,你给本王记住!无论本王是死是活,都一定要救活闵含玉!”
见他如此决绝,那蛛自知阻止也无用,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殷景龙的刀尖划开胸口的皮肤,深至筋骨,血肉模糊。
她不忍为此落泪,“您为何要这么做?您牺牲自己只为让她活,可她心里爱着的始终是另一个人,您这样做当真值得吗?”
殷景龙强忍着剧痛,苦笑着望向沉睡的含玉。
“你这个妖女又怎么会懂?这无关乎情爱,这是我前世欠她的。”
他的刀尖继续往胸膛深处扎进,那只鸡蛋大小的蛊虫现出蛛腹,而此时的他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双膝跪地,无力取出那只蛊虫。
殷景龙抬头看向那蛛,用眼神向她求助。
那蛛迅上前取出母蛊,她的手上沾满了殷景龙的鲜血,那只蛊虫离体后还不忘吸食她掌心残留的血迹。
“快!快救她。。。。。。”
殷景龙在倒下之前使劲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神里带着对前世恩怨的看开,人之将死,其人也善,他似乎也不那么恨兄长和父亲了。
如果还能再重来一次,他不想再活得这么累了。
只可惜,这一切没有如果,前世的恩怨终究无法消解,依旧牵绊着今生的他们。
那蛛将取出的母蛊迅种入含玉体内,在等含玉苏醒之时,窗外似有人影,那蛛认出那人,立刻将其请进来。
“主人,您要救他吗?”
“我没想到他竟真的会为了闵含玉而死。”
这个被她唤做‘主人’的男子一袭白袍,披散着一头银丝,素纱掩面下的他神情难辨。
没有主人的命令,那蛛不敢作声,只见他蹲在殷景龙旁边,伸手触向他那渗血的窟窿,自言自语道:“他的血居然是热的?你说可笑不可笑?阴狠冷血的摄政王居然有着温热的胸膛血?我以为他连心都没有呢!可他竟然会为了一个与他无关的女人而死?”
“主人,如果再不救他,就真的无力回天了,您真的不后悔吗?”
“我为何要后悔?这难道不是他应得的吗?”
白袍男子又看向殷景龙右臂上迂曲的疤痕,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指尖摩挲着他那条好似蜈蚣的丑陋疤痕,突然疯笑起来。
那蛛再度催促:“闵含玉快醒了,主人要不赶紧回避一下?胤王还没断气,我得趁无人之际将他带走。”
白袍男子从殷景龙身上搜出一枚玉章,然后拔出他胸口的银刃,朝着自己的右臂从上到下划开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那头如雪般的银丝也在逐渐变黑。
那蛛惊呼:“主人你这又是为何?这把刀可是淬了毒的!”
她急急忙忙从腰间锦囊中取出解药催促他服下,不料却被他拒绝。
“你这点毒还毒不死我,毒血反倒能将我这头银暂时染黑,你赶紧将他带走,伤口给他处理一下,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
那蛛点了点头,担心地看向他正在流血的右臂,“主人,那你的手。。。。。。”
“没交代你的事就不用你管,知道太多只会害了你,少说话,多做事,快走!”
“那蛛遵命!”
她费力背起殷景龙,趁着那些侍卫兵熟睡之际,从驿站的后门离开,连夜将他带入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