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宋宝琅都不知道,当时为了这管家权,章氏还同徐清岚闹了一场。
徐清岚太清楚他母亲的脾性了,他将管家权交到宋宝琅手里,也是想给宋宝琅一份保障。
是以当时他母亲同他闹时,徐清岚只淡淡道:”母亲常说您独自抚养我长大很是辛苦,如今儿子既已成婚,那掌管中馈这等辛苦事自然该交新妇做,母亲您只管好生颐养天年便是。”
他母亲被他噎的无话可说后仍不死心,之后她又陆续寻了几件琐事,都被他挡回去了,再加上宋宝琅将整个家里管的无可指摘后,他母亲才不得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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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杵在那儿做什么?”宋宝琅的声音拉回了徐清岚的思绪。
徐清岚回过神来,就见绘春和鸣夏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宋宝琅这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遂同绘春和鸣夏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下去用饭歇息,今夜不必再过来伺候了。”
绘春和鸣夏应过后,一同退了出去。
徐清岚换了身衣袍出来,见宋宝琅在揉肩膀,便径自走到宋宝琅身后,抬手为她捏肩的同时,扫了一眼桌上的账簿,宽慰道:“这些账簿又不急于一时,你慢慢来便是。”
“你说得轻松,如何能慢的起来。核算完各家铺子今年的进账后,还得给掌柜们分红,还有伙计们的赏钱,外加各处庄子庄头们的赏钱,零零总总有一堆事要忙呢!”
自从宋宝琅及笄后,王姝嘉便带着宋宝琅,让宋宝琅跟着自己学管家学御下。
这些事,往年宋母也锻炼让宋宝琅独自料理过,如今宋宝琅也处理的得心应手了,此刻她也不过是嘴上抱怨几句罢了。
徐清岚瞥了那些账簿一眼没说话,而是继续力道适中的替宋宝琅捏着肩。捏着捏着,徐清岚不禁想到了昨夜的事情。
“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自然是长松将你扶回来的。”宋宝琅闭眸享受徐清岚的服侍时,还提要求,“左肩往左边来点,右肩的力道轻一点。”
徐清岚依言照做后,又试探问:“那我醉酒后可有说什么?”
“你跟我说了很多话,你指哪一件?”
徐清岚正在替宋宝琅捏肩的动作一顿。他想到了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应当没说吧?
徐清岚飞快瞄了一眼宋宝琅的脸色。
以他对宋宝琅的脾气,若昨晚他说了那件事,宋宝琅今日绝对不可能这么平静。
徐清岚倏的反应过来,宋宝琅这话是在试探他时。徐清岚当即道:“我醒来都不记得了。”
“那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也忘了?”宋宝琅侧过脸,抬眸不悦的看向徐清岚。
徐清岚一时拿捏不准宋宝琅这话是真是假,只能囫囵道:“记得不大清楚了,簌簌你要不再同我说一回?”
“男人的嘴果真是骗人的鬼,昨晚你明明答应我,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的,结果转头就忘了。”
见宋宝琅生气了,徐清岚忙哄道:“簌簌,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的也没用。我当时就跟你说过了,那话我只说一遍。如今你就算忘了也休想让我再说第二遍。”说完,宋宝琅不再给徐清岚开口的机会,径自上了拔步床将床幔放下后,先前还绷着脸的宋宝琅眼底顿时划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徐清岚第一次醉酒后,宋宝琅就现他这人醒来后会不记得醉酒后生的事情,所以宋宝琅昨晚才会告诉徐清岚。
除此之外,宋宝琅这么做还是为了惩罚徐清岚,
他既然想知道,光明正大来问她不就好了,还偏偏想出想趁她醉酒后套话。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现在就让自食抓心挠肺的结果去吧。
“簌簌。”徐清岚追过来向宋宝琅服软。
宋宝琅却用手捂住耳朵,头也不回道:“我困了,你要是再吵我睡觉,你今晚就去书房睡。”
徐清岚顿时闭嘴了。
事到如今,徐清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显然应该是自己昨晚醉酒后,把自己原本的打算全都告诉了宋宝琅,所以宋宝琅才会这么对他。
眼下徐清岚终于尝到自食其果的滋味了。
徐清岚在床畔又坐了一会儿,见宋宝琅睡着了,遂将话又咽了回去,只默然出去了。
第二日待宋宝琅再醒来时,就现昨晚被他杂乱放在桌上的账簿已经被整理好了。除此之外,那些账簿里各家今年的进账营收都有个单子,上面清楚的写了那些账簿与他算出来的数目相同,那些与他算出来的数目不同,不同在哪里,中间差了多少,上面都写得一目了然。
绘春进来服侍宋宝琅更衣时,看见被已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账目,惊诧道:“娘子,您是一夜没睡么?”
“那些都是徐清岚整理的。”说话间,宋宝琅偏头看了一眼桌案旁已经燃至底端的烛台,便知这些是她昨晚睡着后,徐清岚整理出来的。
宋宝琅顿时长叹了一口气。
徐清岚这人真是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让她说他什么好。
绘春问宋宝琅的意思:“那娘子,郎君查过的这些账,您还要再查么?”
“不查了,”
宋宝琅看过徐清岚列的单子,上面写的很清楚,显然徐清岚是懂查账的。
“你拿着那个单子,将有问题的账簿打回去,让掌柜重算。”
绘春应声往外走的时候,鸣夏便从外面进来了。
“娘子,福善公主身边的芙蓉姐姐来了。”
宋宝琅忙让快请。
芙蓉进来向宋宝琅行过礼后,才说明来意:“公主想着好久都没见到宋娘子您了,便差婢子来问问,娘子您什么得空了,她想邀您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