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救不了他,那就一起死吧,姜叙野想。
他侧头注视着余柯没有血色的脸,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很安静也很漂亮。
恍惚间,余柯鸦羽似的睫毛轻颤,姜叙野一开始以为自己头晕目眩看错了,他迅速起身,耳朵贴在他胸口,仔细聆听他的心跳声。
几杯血下去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发生细微反应,气息也没刚开始那么细弱。
姜叙野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浴巾包裹余柯身体,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之后,才去处理自己掌心的伤口。
他用纱布简单包扎,洗了个澡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守在他身边。
好几次虚弱地快要昏死过去,他又攥紧掌心,浑身打哪都疼,痛意让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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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终于熬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余柯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姜叙野撕开纱布,扫了眼上面血迹干涸的刀痕,指甲抵在上面一用力,鲜血又流了出来,喂给他一杯又杯一杯的血。
他坐在余柯身侧,目光落在他身上。
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纤长的眼睫在他脸颊留下浅影,面部线条柔和,看起来很脆弱又很漂亮。
俯身吻了他的眉心,用指腹细细描摹他的脸,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动作又轻又柔。
“宝贝,快点醒来吧。”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上厕所,守在余柯身边寸步不离,几乎未合过眼,他害怕他睡着以后,余柯就会离他而去。
每天给余柯擦拭身体,定时喂他血喝,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被他暴力撕开伤口,左手掌心血肉模糊。
比起这个,他更不能接受余柯在自己面前死去。
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三天,连日来姜叙野精神紧绷,身体疲劳,带着一身伤,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他面容憔悴,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唇色苍白,眼皮子沉重地打架,终是再也撑不住了,缓缓闭上双眼。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星光,犹如一个无尽的深渊。
余柯一直走,一直走,无论走多远世界都是黑色的。
倏然,前方出现一团朦朦胧胧的光。
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那里,面容与他十分相似,清冷秀气,她笑了笑,对他伸出手,“妈妈来带你走,这样你就不用再痛苦了。”
“妈妈?”余柯眼神迷茫,正在犹豫。
“对,妈妈很想你,难道你不想我吗?”
余柯缓缓伸出手,眼睫半垂,“想。”
女人握住他的手,勾了勾唇。
当准备牵着他的手一起走时,蓦然被甩开。
不对的,这不对,他意识深处母亲不是这样的人,她从来没有给过他笑脸,她关心的是哥哥,她想引起的是父亲的注意。
父亲儿女很多,争宠的女人也很多,她不过是其中一个早早被遗忘的女人,她用尽手段,都再也没搏得那个男人的正眼。
哥哥在他们最相爱的那年出生,可他呢,母亲曾经告诉他,他只是婚姻的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