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小腹处,再往下几厘就是别处。
可她动作间难免碰到别的地方,只能感受着面前人愈来愈紧绷的身体。
之前只是匆匆一瞥,如今仔细看才发现闻听峦身材比自己记忆里的还要好。
手覆上薄肌不停摩挲,田弄溪不自主屏住呼吸。
还没抹完全部,她的手就被桎梏住。
闻听峦想说他自己来,话到嘴边又变成,
“小溪不是给我包扎过吗?怎麽脸红了?”
他眯起眼打量面前人染上颜色的耳垂。
闻听峦说的是二人初见时,田弄溪便已救命恩人自居了,“谁叫恩人我当时救人心切呢?”
“再说了,你那时可是昏死过去的,和现在又不一样……”
“什麽不一样?”
闻听峦自问自答:“原来是今日晚霞太红。”
说完这句,他也不出声了。
她只能感受到炙热的眼神。
上药的时候度日如年般煎熬,田弄溪想加快速度又保证不了轻重,只好慢慢来。
好不容易上完全部的伤口,汗水已经打湿她的後背。
田弄溪贴近吹走多馀的粉末,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说:“好了。”
她擡头才发现闻听峦表情不对劲,额头不知何时溢出一层薄薄的汗,将他鬓间碎发打湿些许。
“怎麽了?”
闻听峦觉得自己在折磨自己,只能看着“罪犯”,艰难吐出一个字眼,“热。”
田弄溪起身收起药,笃定道:“体虚才会盗汗。”
她说完这句话就走远了,自然也没看到身後人起伏的呼吸。
等换完衣服,闻听峦也已恢复如常,芝兰玉树地站在石榴树下,硬生生将石榴树衬成红珊瑚。
田弄溪莫名其妙报备,“我去一趟庄府。”
“给你弟弟试试吧,这是宫廷秘方,几位太医倾其一生制成的。”
“好。”田弄溪收下,提起笑道谢。
她对田耀祖的伤势并不持积极态度,那样可怖的伤口不像是一瓶药粉就能医好的,但还是不想拒绝闻听峦的好意。
“我陪你一起。”
“……好。”
没想到田弄溪答应得如此快,闻听峦挑眉咽下备好的理由。
日落得很快,二人刚走出田家村时月亮就已经挂到半空。
田弄溪看着皎洁的明月,突然开口问:“我叫你什麽?”
“嗯?”闻听峦笑。
“你叫我小溪,我叫你什麽?”
“闻听峦?太子?殿下?”她真情实感地感叹,“我好亏啊。”
闻闻?听听?峦峦?
又好奇怪。
“伏嶂可好?”
“这是我的字。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
“阿伏丶阿嶂也可。”闻听峦来了兴趣,又举例,“听听丶峦峦丶阿听丶阿峦也可。”
“我比你年长几岁,你也可唤我兄长。”
“都不喜欢?檀郎也可。”
被田弄溪邦邦捶了一拳後,他还在固执地推荐,“官人也很是好听。”
【作者有话说】
“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