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那我煮个阳春面吧,好饿好饿。”
这宅子内只有两间屋,一间竈房一间寝室。
因着竈房要用,田弄溪从寝室拿了张椅子放到院内让闻听峦坐下,自己就进竈房忙了。
阳春面不仅味道鲜美,制作速度还快,田弄溪现在财大气粗,还在两个碗里各窝了一个鸡蛋。
刚出锅的面太烫,她摆好碗筷就喊闻听峦吃饭,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出门一看,他居然靠着墙睡着了。
田弄溪不可置信地走近,静静注视面前人的睡颜,连呼吸都放缓。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模糊了分明的棱角,为本来略显冷峻的五官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和。
舒展的眉眼下有片薄薄的乌青,因他面容俊美,田弄溪竟没有注意到这稍有不慎便喧宾夺主的“点缀”。
点了点他挺直的鼻梁,她轻声唤:“闻听峦?”声音极轻极小,比起想喊醒他,更像是摇篮曲。
又看了会儿,田弄溪才慢悠悠走回竈房,把两碗加了蛋的阳春面吃完。
洗完碗还是摇不醒他,她只好把他扛回自己的寝室,替他脱了鞋靴。
干完这些整个人汗涔涔的,田弄溪弯腰站在床头边,边缓边看闻听峦的睡颜。
突然,她伸出手将他微抿的唇向上拉,直到看上去呈上扬的弧度才满意地收回手。
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作,田弄溪心满意足地扭头出了门。
闻听峦霸占了她的寝室,她只好打水在竈房洗漱。
用热水细细松泛疲惫的身子後,穿着里衣的田弄溪在寝室门口陷入无边沉默。
她咬着唇看不知自己给她丢了多大难题的闻听峦,却因为他的脸生不起气,只好穿上中衣走到另一边床躺下,和衣而眠。
月光透过窗棂打到一梦一醒的床上,田弄溪扭过头看睡得沉沉的闻听峦,伸手拨开他额间少见凌乱的碎发,又侧过身背对着他试图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生着闷气起床,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因为天热收起来的被子放到二人中间。
-
清晨,阳光洒进静谧的小屋。
感受到光线,小床上熟睡的姑娘长睫轻颤,半晌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
视线触及咫尺之间的俊脸,田弄溪本混沌的思维陡然清明。
她噌一下坐起来,不动声色观察着情况。
她不知何时枕上闻听峦的手臂睡得香甜,貌似头还埋在他颈窝处,被人搂着。
田弄溪:“……”
没记错的话,她睡前明明在二人中间放了厚被隔开,怎麽一觉睡醒——被子被踢到床尾,两个本各自在角落睡着的人莫名其妙一起滚到了床中间。
霎时间思绪万千,田弄溪强忍着震惊,猫着腰下床,小心翼翼到一丝动静都没发出。
她佯装无事地洗漱,又回到寝室拿自己的外衣。
柜子背对床,她又全心全意在降低存在感,身後响起声音时吓得衣裳都差点没拿住。
缓慢地回头才发现,闻听峦不知何时睡醒坐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捏了捏鼻梁,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怎麽在这儿睡着了?对不住。”
田弄溪讷讷回:“没事。”
“对了。”他状若无意地问,“你这只有一张床,昨夜你是如何睡的?”
“……”田弄溪扯淡:“你管我,我抱着咸菜缸睡的。”
闻听峦闷头笑了声,起身抱住她。
“别动,让我抱抱。”他哑着声音撒娇,“困。”
不知是否因为毫不吝啬的阳光,闻听峦本清冽的气息此刻格外温暖干燥,像避无可避的艳阳天裹住她的每一个感官。
田弄溪犹豫片刻,伸手虚虚环住忙碌日子里贪恋的安心。
【作者有话说】
溪(咆哮):这对吗?
峦(无辜):是被子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