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敦哑声道:“…我好想去见栗仔,好想好想见她,但我很害怕……怕她见到我心脏又会难受。”
哪怕那已经是一颗全新的丶完整的心脏,哪怕已经通过了所有检查都显示没有问题,哪怕现在在她身体里跳动的那颗心脏甚至是由他的一部分所组成,紫原敦也依然恐惧,担心害怕自己会为她带来痛苦。
长久以来,纱奈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幕,依然时常会令他在半夜噩梦中惊醒。
心痛,後悔,难过,交织在一起,令他的心脏感受到了和纱奈同样的酸涩疼痛。
“听得我都越来越好奇和疑惑了。”及川彻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们到底都对纱奈做了什麽啊?”
“………”
彩虹发色的少年们一阵沉默。
“对哦,当时在医院走廊的时候及川前辈你不在,没有听到来龙去脉。”影山飞雄说,“当时这位黄濑君说,纱奈前辈是被他们幼稚又过分的举动,气到心律失常,当场倒下,一直昏迷至今才醒过来。”
“我可以问一下吗,到底是什麽样幼稚和过分的举动呢?”幸村精市开口问道。
“…那天,我对栗仔她说,她不应该来招惹我。”紫原敦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了,“我说,她不就是仗着我喜欢她,才那麽肆无忌惮的麽?所以我决定不再喜欢她,不会再在意她了……我是这样告诉她的。”
“……!”
“紫原,原来你还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绿间真太郎有些恍惚地说道:“怪不得她一进来体育馆的时候,看起来就已经那麽难受了……”
黄濑凉太的脸色也变得更苍白了一些,“纱奈她一直想要我们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要分崩离析,可我们偏偏没有。不仅如此,我们还在赛场上侮辱对手,侮辱自己队友的发小,在球场上拖时间丶抛着球玩丶帮对手投球得分,只为了将比分凑成111:11……”
“……………”
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人的眉毛都已经不由得皱了起来,紧紧地拧成一团。
光是听到这样的描述,他们的眼前都已经充满了画面感,一阵压抑和难受浮上心头。
虽然他们打的不是篮球,但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对球类竞技运动有着近乎严谨的尊重,无论对手是谁,他们对每一场比赛都会全力以赴,尊重对手。
因此,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眼前这群彩虹色头发的家夥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要这样折辱其他人。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对他们口中所说的对手共情。
“……原来是这样。”从来都笑着的日向翔阳,此时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犹疑着说道:“现在看来,如果纱奈前辈在三个时间线都选取了不同的方式‘离开’的话……或许当时,她也是因为看不下去了,所以主动离开了吧。”
闻言,奇迹的世代衆人猛地擡起头看向他,脸上写满了错愕。
就连一向冷静的赤司征十郎的瞳孔也骤然收缩,仿佛也是在日向翔阳的提醒之下,才第一次想到这个角度。
不,或许说,他早已思考过这一可能性,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不愿意相信,纱奈是主动脱离的……只因她已经厌烦了他们,只想尽快离开。
及川彻砸了咂舌,将日向翔阳拉到一旁,凑近他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喂小不点,你要杀人诛心啊!该说不愧是你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敏锐的直觉系!”
日向翔阳:“……!”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完全有可能啊。”宫侑还在补刀:“在你们之後,纱奈就是来到我们的时间线了吧,还好有我们治愈了她。”
奇迹的世代衆:“………”
“不是,听起来你们在国中的时候真的不是一般的中二啊,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了。”越前龙马评价道。
中二程度最严重的赤司征十郎:“………”
紫原敦:“………”
青峰大辉:“………”
看着眼前僵硬得像一座座彩虹色雕塑石像的少年们,北信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开口道:
“不管你们和纱奈之前有过什麽恩怨,我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以纱奈她的性格,只要好好和她沟通说清楚,没有什麽误会是不能解开的。”
说罢,北信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所以,我做了一个科学有效和最合理的排班表,既不会影响纱奈恢复和休息,也不会引起护士站的‘人多警告’,大家接下来就按这个表格去执行吧。”
“……?!”
衆人不由得愣住。
什麽?!
竟然还有排班表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