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哥抱起来。”
众人闹了好一阵儿才安静下来,七扭八歪地瘫在长椅上。
宁婕瞧着陈岁安,眨眼睛不说话。
陈岁安嗫嚅着,阔别了几十年,陌生又熟悉地喊了声妈妈。
宁婕一个猛抱抱住陈岁安,顺手把一个准备了好多年的蓝色文件夹塞他怀里,“我又多一个儿子啦,真乖,妈妈送你的新婚礼物!”
啥呀这是,《豪门儿媳遵行手册》还是《以夫为纲注意条例》?
好长一段时间后陈岁安打开才发现,文件夹里面居然是如扑克牌一叠叠厚度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证、股票、基金、信托、银行卡之类的玩意儿。
赵渡平时冷言冷语,婚礼上挨个叫外公、舅舅,妹妹、弟弟。
喜提四个大红包。
最大的是郁弥清,那个零简直数都数不清。
霍伊尔送了尊送子观音恶心他们,并附言说:“给老子幸福。”
……………。
下午众人凑在一起打牌,赌得老大,霍伊尔差不多输了半壁江山,陈邈也是输得裤衩子都不剩,倒是宁婕陈斐荀回赢得盆满钵满,几位判官对陈岁安极为感兴趣,拉着陈岁安和赵渡聊个不停,郁弥清和几位源老下棋,车轮战的那种,郁段就在一旁观战打下手。
彭钰童不知道去了哪里。
反正大家在私宅疯了一天,不过他们没有留下用晚餐,一是不敢跟赵渡闹洞房,二是陈岁安精神还是不太好,玩了一天没睡午觉,不停打着呵欠。
人都走了家里还是很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礼花彩带。
赵渡把陈岁安抱到楼上给他换衣服,问他现在要不要休息,陈岁安摇头说想出去走走。
两人换了身清爽柔软的家居服。
换衣服时那颗珍珠就坠在陈岁安胸膛,挂在细腻白皙的皮肉上,赵渡当即愣愣说,“宝宝今晚不能只一次了。”
陈岁安扬起脸,很直白很小声,“多少次都可以。”
管控街道。
两人拉着手沿着小道慢慢走,犹觉清晨,转眼就到了黄昏。
“你自己偷偷准备了多久?”陈岁安问。
“五个月零三天。”赵渡答。
“所以前些日子你在书房不搭理我就是在准备婚礼。”陈岁安肯定说。
“嗯。”赵渡笑了笑,“你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是吗,有吗?”陈岁安歪了歪头,“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脾气了?”
“没有。”赵渡面不改色,“是撒娇。”
“我给你准备惊喜怎么啦!你怎么不理解我!你凭什么错怪我?!”陈岁安活灵活现的脑补,“你又不听话!脾气那么大!”
赵渡反问,“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样重的话。”
“上次在露天咖啡厅不是吵我了?!”陈岁安没好气,“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赵渡停下脚步,故作冷淡,“知道怕了?”
陈岁安夸张:“对,午夜梦回都吓醒的那种!”
赵渡赶紧抱着人哄,吻嘴唇,吻鼻梁。
“我错了。”
陈岁安伸手勾住他脖子,双眸亮晶晶的,“好吧,原谅你了。”
两人嬉笑了阵儿,重新携手走进无限光晕的黄昏中,拉长的影子互相交织,融在一起。
他们走到暮色四起,如同多年前一样站在路边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折返时陈岁安恹恹地,从早上到现在一秒都没休息过。
赵渡干脆将人托臀抱起,面对着面、撞着怀往家走,没走一小截陈岁安就伏在赵渡肩头睡着了,刚到家门口时赵渡听见陈岁安嘟囔了句什么,他偏头温声问:“谢什么?”
陈岁安应该是做了个美梦,听见赵渡问就醒了,迷迷糊糊一睁眼便看见梦里的人就在眼前,他微弱地笑了下又伏回肩头,语气软黏,但吐字很清晰。
他说,“谢谢你爱我。”
赵渡抱着他久久不能自已,内心滚烫一片,缓缓从胸腔、肺腑中呼出一口灼热、浓烈的气息。
良久以后,他说。
“也谢谢你爱我。”
陈岁安还在美梦里,他说我想回家。
“嗯。”赵渡推开家门,“回家了。”
回到家中赵渡首先把陈岁安放到床上,热毛巾给陈岁安擦了全身,接着去了书房。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着肩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