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渡静静凝视他几秒,接着慢慢垂下眸子。
此时的赵渡,仿佛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千万人尊敬和惧怕的裁决官身份,也丢了那份高傲气度,一切光环和能力都被抹杀,
一个念头陡然从陈岁安心头升起。
——他在失意。
这样的赵渡,给人很以重落寞的错觉。
不知为何,陈岁安感觉自己心头猛然升起一股异样,脑海里的念头驱使着他,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强烈抑下这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和懊悔。
反问自己。
为什么要心口不一,为什么恶言相向。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赵渡沉默半晌,轻声问:“你恨我吗?”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陈岁安自认为一连八不,其真心简直天地可鉴。
“你不恨我。”赵渡慢慢靠近,无形压力如同泰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陈岁安下意识后退,毫无预警地看见赵渡抬手朝自己脸颊而来。
要挨耳光吗?
他下意识侧脸闭眼躲。
疼痛却没有却没有如期到来,反而是微凉的指腹扣住了下巴。
陈岁安倏地睁眼。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再想掐死我没……”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窜进鼻腔。
泠冽且解郁。
陈岁安完全愣住。
因为赵渡并没有打他,反而是扣着他的下巴在认真地端详他,那双总是没有温度的眸子有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眼底的疲惫太过明显,叫人难以忽视。
若心绪能化弦,此时有人在轻拢慢捻抹复挑。
陈岁安几近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赵渡的脸,红意从脖子一寸寸攀爬至脸颊。
想回头找白鹤救场。
才发现白鹤早已消失不见。
“这是你自己说的。”赵渡松开手,端站在原地,他凝视着陈岁安的眼睛:“你不恨我。”
这好像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以至于沉默寡言的赵渡重复了两遍。
不知怎的,陈岁安心头莫名涌上一阵失望。
在期待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已经说不清楚了。
唯独情绪最为清晰。
例如当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
陈岁安埋着头,无声嘲讽了下自己,努力把自己与斯德哥尔摩、吊桥效应相匹配,最终轻轻呼出口白气。
“走吧,听说前面的‘路’不好走了。”
赵渡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看着多年前餐厅里静止的一切,忽地提起:“当时应该很疼吧,不然怎么会躲。”
陈岁安笑,很释然也很苍白,漫不经心地回:“忘记了。”
“我记得。”赵渡说。
陈岁安猛地转头,眼底是藏也藏不住诧色。
赵渡淡淡说:“走吧。”
——时间开始流动。
?
?作者有话要说:
白鹤究竟是什么身份之后会解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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