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两条路我都不会走。”
Anders不想承认自己会被一个七岁的小鬼震慑住,他盯着黑发男孩的眼睛,故意问道,“那你准备走哪条路?”
小池树眉眼弯弯,嗓音稚嫩带着几分恶劣,“你猜。”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答案已经藏在海野池树的话里,可怜当时的他年轻气盛,社会阅历太浅,竟被七岁的孩子耍得团团转。
Anders回忆结束,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海野池树的后背。
正在喝水的海野池树:?
他也动手拍了回去。
Anders难以置信,没大没小!
海野池树仰头喝水,视若无睹。
切原赤也从惊讶中回过神,一脸崇拜地看向中场休息的海野池树。
他突然发现,最可怕的不是测量仪上的数据,而是拥有如此恐怖数据的人比他们这些“正常人”还要努力百倍、千倍。
他为自己的懈怠感到羞愧。
“安德斯教练!”切原赤也认真道,“我也要加训,请您指导!”
“我的指导就是你今天的训练量已经超标,好好休息。”
见切原赤也一脸不忿,Anders抬手弹了切原赤也一个脑瓜崩,“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直和别人比,与其羡慕别人强大,不如脚踏实地做好自己。”
“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么?”海野吃池树不满地啧道。
Anders鼻子里哼了一声,Eli臭小子他打不过,还不能欺负欺负他带来的傻小子?
“那不就永远也追不上了吗?”切原赤也失望道。
“谁说的?”Anders坏笑道,“你猜他为什么那么努力练习?”
“两年没怎么好好碰过网球,虽然生疏了但随便打打也能赢,直到碰上意料之外的选手,第一次被逼到了绝境。小子,着急了吧?”
切原赤也看向海野池树。
海野池树视线低垂,乌黑的发丝挡住了眉眼,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他拿着水瓶,随手一投,瓶子安稳地落在几米远的桌上。
“我去跑步。”
“你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了。”Anders提醒。
海野池树没回答,自顾自上了跑道。
“呦,不高兴了。”Anders打趣道。
“前辈不高兴了?”切原赤也望向海野池树慢跑的背影,许是真的累了,他跑到体育馆的另一端,站那不动了。
“人嘛,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Anders不要脸地拿手机记录这美好一刻,“如果在英国,他的技术会再往上翻一番,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拼命。”
切原赤也不喜欢他的语气,每个人都说前辈在英国怎么怎么样,有多么多么厉害,说的好像前辈来日本后就堕落了一样。
“前辈在日本挺好的,有许多人都喜欢他。”切原赤也想起论坛里每天操心前辈事业的后援会,不服气道。
Anders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在英国没有人喜欢?”
“但是前辈很开心!”切原赤也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前辈开心最重要。”
正当他又想反问傻小子你怎么知道Eli在英国不开心时,当事人跑了回来,单手拎起切原赤也的衣领。
海野池树垂眼,语气淡淡,“老师没教你少搭理怪大叔吗?”
切原赤也神情一呆。
“臭小子你说谁是怪大叔!”Anders气得跳脚。
“谁应说谁。”海野池树捞起地上的包带,语调懒散“时间不早了,怪大叔早点回去休息,赤也,走了。”
“哦!”切原赤也也背起网球袋,追上前辈的脚步。
神奈川近几日天气不错,皎洁的月光挂在枝头,漂浮的细小尘埃形成光的形状。
切原赤也借着月色打量海野池树的神情,他斟酌着,问出埋藏心底的问题“前辈来日本开心吗?”
“还可以。”海野池树单手插兜,在切原赤也看来,神情与平时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