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义远第一次来石城寺,他对佛教没什麽兴趣,对这地方的了解全来自於当年父亲谋反时的牵扯。
当年,谢冲并未把私底下的盘算和儿子们商量,因此谢义远也不知道全部的实情。虽然後来皇帝也说石城寺是清白的,但谢义远总觉得这些佛门子弟都不是什麽好东西,石城寺更不会是例外。
谢义远这次贸然的拜访,并没有提前知会石城寺,但台阶上洒扫的僧尼看到谢义远的车马时,一眼就判断出此人身份不低,殷勤地上前迎接,招待安置马车。
「贵人今日前来,可是来上香的?」一名年纪不大,衣冠整洁的僧人问道。
谢义远闻到佛寺的烟熏气,下意识皱了皱眉,道:「我来找天华公主。」
「这……」小僧有些为难道,「天华公主不是谁都可以见的,贵人可有提前沟通过?」
谢义远立刻怒了:「她是我一母同胞的阿妹,我要见一见她,轮不到你来拦我。」
小僧这才知道他是谁,急忙道:「不敢不敢。但这也是敝寺的规矩,这样,我赶紧让人去通报一下,第下先略等一会,可好?」
谢义远颔首:「这还差不多。就跟公主说松阳侯来了,快一点。」
「肯定的,肯定的。」
小僧赶紧喊了个比丘尼过来,吩咐了几句话後,继续招呼着谢义远,生怕他再动怒。
没过一会儿,那比丘尼回来
了,道:「公主请松阳侯到里面来一叙。」
谢义远跟着这个比丘尼进了佛寺的大门,又弯弯绕绕地走了许多路,才终於在一处偏僻的屋舍前停下了。
素月就住在这种地方?
谢义远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轻轻地推开屋门,吱哑一声,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另一幅面孔。
「义远,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瑶姊,怎麽是你?」
「素月皈依佛门後常有正事要做,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见得到的。阿姊知道你思念胞妹,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先等一等吧。」
谢宜瑶微微一笑,对着谢义远招了招手。
谢义远小心谨慎地向前挪了两步,说道:「自我回来之後,还不曾去瑶姊第上拜见过,没想到今天在这见到了。」
谢宜瑶仍然笑着:「该是我去见你才对,只是实在找不到时间。好在这里环境清幽,又足够隐秘……比起你我的宅第,可要好不少吧?」
身後的门被关上,谢义远双腿都有些发抖。
「你有什麽目的?」
「义远,你怕什麽?我们姊弟叙叙旧而已,快坐下吧。」
谢义远将信将疑地坐下,但他仍怀疑谢宜瑶的目的不纯。毕竟当年他会投奔北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谢宜瑶生日宴上的那一杯下了药的酒。
「远弟,我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
「什麽?」
「你前脚刚走,张艾的案子就下了定论,我总觉得有古怪。你我怎麽说也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几年,我知道你是万不会用这种法子的。」
「你知道?那还……」
「那个时候在我眼里,是你要害我,更不用说我当时还惴惴不安着呢。要知道当年东宫那边,可是上交了你指使张艾的证据。也是後来时过境迁,我渐渐冷静下来,才有了怀疑。」
谢义远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道:「当年是张艾自作主张,是他要害你,和我无关。贵嫔太子藉此来扳倒我,陛下也不追查到底,稀里糊涂地就给我定了罪。」
谢宜瑶眉头微皱:「你不要冲动,你刚回来,还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
谢义远垂下头:「我知道。」
他对现状并非一无所知,如果不是知道谢宜瑶已经和贵嫔丶太子决裂了,他也不能心甘情愿和她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聊天。
谢义远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叹了口气,问:「素月又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会出家为尼的?可是有谁逼迫——」
谢宜瑶打断道:「当年你北奔後没多久,素月的婚事也提上了议程。陛下最为满意的,是萧弦之子。」
谢义远不得已将没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好点点头:「萧家虽然式微,但萧弦人还不错,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人选。」
「可素月不愿。而且你知道的,义道阿兄前往江夏的事情当时已经在准备了,等他一走,素月就无人照顾了。毕竟,她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谢义远锤了一拳自己的大腿,垂首道:「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失职了。」
趁着他看不见,谢宜瑶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随即,她又淡淡道:「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在石城寺过得很好,我和阿臻丶寿安她们也经常来看她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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