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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各方博弈（第1页）

民国二十六年（年）七月十五日，华北的战火并未因初期的交锋而停歇，反而如同野火般蔓延。八十八军在长辛店一线的顽强抵抗，虽然暂时遏制了日军南下的锋芒，却也彻底激怒了骄横的日本中国驻屯军。

北平，日本驻屯军司令部。

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中将面色阴沉地听着参谋们的汇报。他身材矮壮，留着仁丹胡，眼神凶狠。

“将军阁下，”参谋长桥本群少将指着地图，“支那军第八十八师……不，现在是第八十八军，装备了大量德制武器，战斗力远预期。其在长辛店的防御工事坚固，火力配系完善，我军初次试探性进攻受挫。”

“八嘎！”田代皖一郎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德械师！不过是支那人虚张声势！帝国皇军的威严不容挑衅！命令第五师团坂本支队加快集结度！第二十师团一部立即从天津出！我要在三天内，踏平长辛店，歼灭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支那军队！”

“哈依！”桥本群顿，但又谨慎地补充道，“不过，将军阁下，根据情报，这支支那军的指挥官何志远，背景复杂，与德国关系密切，我们是否要考虑外交上的……”

“德国？”田代皖一郎冷哼一声，“希特勒元更需要我们在东方牵制苏联！况且，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不必顾虑，执行命令！同时，给北平的宋哲元施加更大压力，要求他限期下令八十八军后撤，否则，皇军将视其行为为全面敌对！”

南京，黄埔路，军政部。

何应钦捏着侄子何志远从保定来的又一封急电，眉头紧锁。电文详细汇报了近日与日军的交战情况，并再次恳请中央下决心，全面抗战，同时要求补充弹药，特别是炮弹消耗巨大。

“敬之（何应钦字），志远又来电了？”走进来的陈诚问道。

“是啊，辞修（陈诚字）。这小子，在华北搞得风生水起，倒是打出了我革命军的威风。”何应钦将电文递给陈诚，“空战击落敌机，地面防御战也打得漂亮。看来，这德械装备，确实物有所值。”

陈诚快浏览电文，点头道：“确实打得不错，大涨我军士气！不过，他也把日本人彻底惹毛了。日本驻华大使刚刚又向外交部提出了强烈抗议，要求我们约束部队，否则后果自负。汪兆铭（汪精卫）那边，和谈的声音又起来了，压力很大啊。”

何应钦叹了口气：“委座（蒋介石）的态度也很关键。他现在在庐山，一方面命令我们准备抗战，另一方面又希望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真是两难。志远那边，弹药补给要优先保障，你亲自督办。另外，以军政部名义回电，嘉奖其作战英勇，但……措辞上还是要提醒他‘顾全大局’，注意‘把握尺度’，不要给日方扩大事态的口实。”

陈诚苦笑：“这尺度，如何把握？日本人要打，难道我们还伸着脖子等着？”

“尽人事，听天命吧。”何应钦揉了揉眉心，“告诉志远，南京这边，我会尽力周旋。让他……好自为之。”

保定，八十八军军部。

何志远看着叔父措辞微妙、充满无奈的回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顾全大局？把握尺度？”他几乎能想象到南京那帮大员们争吵不休、鼠两端的模样。

“军座，南京方面还是……”周卫国担忧地说。

“不管他们！”何志远将电报纸揉成一团，“我们的大局，就是守住国土，消灭日寇！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他转向周卫国，“日军有什么新动向？”

“情报显示，日军正在大规模调兵遣将。”郑云峰指着地图，“其第五师团一部已抵达丰台，第二十师团先头部队也已离开天津。看来，田代皖一郎是铁了心要拿我们开刀，打掉中央军北上的这颗钉子。”

“来得好！”何志远眼中闪过厉色，“正愁他们不来！命令各部，加固工事，储备弹药，准备迎接日军主力进攻！告诉张汉卿、刘振华、董存瑞，这次不是小打小闹，是硬仗、恶仗！谁要是丢了阵地，提头来见！”

“是！”

军令如山，整个八十八军再次高运转起来。士兵们挥汗如雨，进一步加深加宽反坦克壕，加固机枪堡垒和炮兵掩体。后勤部队冒着被日军飞机扫射的危险，将宝贵的弹药和物资运往前线。

何志远也没闲着，他连续视察了师、师的主阵地，检查工事，鼓舞士气。在师阵地上，他遇到了正在指挥士兵埋设地雷的工兵营长孙德胜（原一营长，因功调任）。

“孙营长，现在该叫孙营长了。”何志远笑着打招呼。

孙德胜满手泥土，敬了个礼：“军座！您怎么到前沿来了？这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