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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破晓的补给（第1页）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七日，凌晨，金山卫。

赵劲松突击队奇袭成功的消息，如同在沉闷的炭火中泼入了一瓢热油，让第八十八军残破的阵地瞬间沸腾起来。尽管官兵们依旧疲惫不堪，但眉宇间的绝望已被一种灼热的希望所取代。尤其是当看到赵劲松和他的队员们虽满身征尘却建制完整地押着两名俘虏、扛着缴获的日军电台和文件返回时，阵地上甚至爆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军指挥部里，气氛更是热烈。何志远亲自迎到门口，重重一拳捶在赵劲松的胸口：“干得漂亮！赵连长，此役你当居功！”

赵劲松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赧然，立正道：“全赖军座运筹帷幄，弟兄们用命！可惜，没能端掉鬼子旅团一级的指挥部，只打掉了个联队部。”

“一个联队部，加上那些毒气弹，足够柳川平助肉疼半年了！”参谋长周卫国笑着接口，他仔细翻看着缴获的文件，眼睛越来越亮，“军座，您看！这是日军第九师团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草图，还有他们的通讯密码本残页！虽然不全，但价值连城！”

何志远接过文件，快浏览，心中更是大定。有了这些，就能更准确地预判日军的动向。他看了一眼意识中系统界面，因为这次成功的奇袭，积分余额虽然仍是负数，但赊欠额度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功勋点”标记，似乎预示着偿还并非只有积分一条路。更重要的是，那个新解锁的【战场应急支援：空中补给（师级规模）】的图标，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后面标注着需要积分oo，ooo点，以及一行小字：“需确保至少一平方公里安全空投区域，并点燃三处呈三角形分布的篝火信号。”

“老周，赵连长他们立了大功，要重赏！阵亡弟兄的抚恤，受伤弟兄的救治，必须最优！”何志远先对周卫国吩咐，然后看向赵劲松，语气严肃起来，“劲松，你和你的弟兄们还不能休息。立刻挑选最得力的人手，配合警卫营，在天亮前，于我们控制的核心阵地范围内，清理出至少三块相对平坦、易于识别的区域，准备好大量可燃物，但要绝对隐蔽，听我命令才能点燃！”

赵劲松虽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立正：“是！保证完成任务！”他隐约感觉到，军座又有大动作了。

周卫国却是心中一动，联想到何志远之前提到的“特殊渠道”，压低声音问道：“军座，莫非是……？”

何志远微微颔，没有明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周卫国顿时激动起来，如果真是空中补给，那眼前的困境将得到根本性的缓解！他立刻亲自去督促清理空投场和准备信号。

指挥部里暂时安静下来。何志远走到观察口，望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他知道，最关键的一天即将到来。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就在眼前。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风暴来临前，给部队装上最坚硬的铠甲。

……

与此同时，日军第十军司令部已是一片混乱和震怒。

“八嘎呀路！废物！蠢猪！”柳川平助中将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运输舰的舱顶。他面前，第九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脸色惨白地站着，旁边是狼狈不堪的步兵第x联队侥幸逃生的副联队长。

“一个精锐联队的指挥部，在重兵环绕之下，被小股支那军端掉！宝贵的特种烟弹药被毁！吉住良辅，你就是这么指挥‘武师’的吗？你对得起天皇陛下的信任吗？！”柳川平助气得浑身抖。指挥部被端、毒气弹被毁，这不仅是军事上的失败，更是奇耻大辱！一旦传回东京，他柳川平助必将成为笑柄！

吉住良辅低着头，冷汗浸透了内衣：“嗨依！司令官阁下，是属下无能！支那军太过狡猾……他们……”

“我不要听借口！”柳川平助粗暴地打断他，“我只问你，现在怎么办？天马上就要亮了！你拿什么去攻破支那军的阵地？”

参谋长田道盛武少将硬着头皮上前：“司令官阁下，事已至此，愤怒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第九师团指挥部虽受损，但主力尚存。我建议，天亮后，集中所有舰炮、航空兵火力，对金山卫支那军核心阵地进行无差别覆盖式轰炸！不惜代价，将其彻底摧毁！同时，命令第十一师团先头部队加快登陆度，从侧翼施加压力。”

柳川平助喘着粗气，盯着地图，眼中布满血丝。他知道，田道盛武的建议是目前最稳妥，但也最耗时耗力的办法。经过昨晚的打击，部队士气受挫，短期内再组织精密的地空协同进攻已不现实。可如果拖延下去，国际舆论和东京大本营的压力……

“就按你说的办！”柳川平助最终咬牙切齿地道，“告诉吉住良辅，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今天日落之前，如果还拿不下金山卫，他就和他的参谋长一起切腹吧！还有，给上海派遣军松井石根大将报，催促他们加快进攻度，牵制支那军主力，不要让我们第十军独自承受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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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依！”

……

就在金山卫战火暂歇，双方都在为下一轮死斗做准备时，遥远的东京，陆军省大楼内，一场关乎前线战略的争论也正在上演。

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面色凝重地坐在主位，下面坐着次官、军务局长、作战部长等一众陆军巨头。议题正是杭州湾登陆战役的进展，尤其是金山卫的僵局。

“诸君，上海战事迁延日久，帝国圣战陷入胶着。柳川平助的第十军在金山卫遭遇顽强抵抗，进展缓慢，伤亡不小，甚至……还出现了有关‘特殊武器’的不好传闻！”杉山元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满，“这已经引起了外务省的强烈关切，甚至天皇陛下也垂询此事！我们必须尽快打开局面！”

军务局长梅津美治郎接口道：“大臣阁下，柳川兵团进展不利，固然有其轻敌冒进的因素，但支那军第八十八军之顽强，也确实出乎意料。根据情报，该军指挥官何志远，战术灵活，意志坚定，是个难缠的对手。继续强攻金山卫，即便攻克，第十军也必伤亡惨重，恐影响后续向南京方向的进攻步伐。”

作战部长石原莞尔（已调任，但其思想仍有影响力）一派的将领则提出不同意见：“我认为，当初选择在金山卫登陆，本身就是战略上的冒进。我们应该将主要力量集中于击溃上海方面的支那军主力，而不是急于进行大纵深迂回。现在第十军在金山卫陷入苦战，正说明了这一点。不如让柳川兵团暂时转入守势，甚至可以考虑部分后撤，诱使支那军出击，待其脱离坚固工事后，再予以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