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吓得姜芜一个哆嗦,条件反射抬手就是一巴掌,“贱奴,这是你看主人的眼神吗!”
脸被打偏的季霄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用舌尖盯着上颌,抚摸着被打的半边脸,动静像是凝滞般抬起。
还没等他眼里惊,诧,喜一一浮现,脸上就先再度落下了个巴掌。
“看什么看,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本小姐,本小姐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她在宋,贺,两人的梦境过得那么憋屈,在和他的梦里怎么也得要翻身做主才行。
脸再次被打偏的季霄依旧没有说话,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无论怎么看都不够看。
他过于反常的模样也让姜芜感到心虚,该不会是她的两巴掌下去,直接把他给打傻了吧。
正想要硬着头皮,开口说两句,对方忽然神色激动地把她抱进怀里,力度大得仿佛要把她揉碎后揉进血肉里。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婉婉,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掉下悬崖的时候有多害怕担心你。我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该怎么办。我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但凡我能有用一点,我就能救下你了。”
等等,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本在睡着的姜芜忽然双眉拧起,嘴唇半张着不知呢喃着什么,却能猜出她定然是做了噩梦。
一直密切注意着她,防止她半夜发起高热的谢霁知道她是做了噩梦,这个时候叫醒她是最明确,又在瞥见她眼下挂着的一抹倦色后停下了动作。
伸手要为她抚平眉间皱痕时,险些被她身上的温度给烫到了,“怎么身上那么的烫?”
想来是因为淋雨,身上伤口没有来得及处理,还穿着湿衣服的缘故。
即便外面还下着雨,谢霁也顾不上那么多,正要冒雨出去找草药时,忽听到山洞外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下盘有力沉稳,结实,哪怕隔着雨声都能听出对方是个习武之人。
谢霁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只是在那脚步声快要发现山洞时迅速用一旁的沙土将火淹灭,握紧手中长剑盯向外面。
要是来的是那些人,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冰冷。
“大人,夫人,你们在这里不!”在磅礴的雨势下,高朗的声音隔着雨幕飘了进来,只是听起来飘飘忽忽得不太真实。
直到听到高朗的声音后,谢霁当即抽出一根尚未熄灭的的柴火往山洞外走去,“我在这里。”
听到大人的声音时,正漫山遍野找人的高朗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他怎么可能听错大人的声音啊!
想到大人就在附近的高朗立马激动的朝着其他人吩咐下去,“大人就在附近,快找!”
在漆黑的雨夜中寻人无疑是困难的,可当对方手持一根点燃的柴火时,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星,引人注目。
“找到大人了,大人在这里!”
“大人,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场景不对,高朗真的想要抱着大人的大腿痛哭流涕一场。
“有什么话先回去说。”谢霁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关心,接过他递来的蓑衣穿上后,抱起姜芜就往外走。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帐篷让太医给她看病。
高朗注意到大人粗糙包扎后现在正往外渗出血的手臂,出声道:“大人,您也受伤了,还是让属下抱着夫人吧。”
“不用。”除了
自己,谢霁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一个人。
因为担心师父,从而一夜没睡的沈听雪派了人一直盯着他所住的帐篷,在听到有马蹄声响起后,那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悬下。
“郡主,那么晚了你去哪里啊。”取了油纸伞的俏枝不放心的就要追上。
“我找师父有事,你煮点驱寒的红糖姜汤后端过来。”
原本无人的帐篷里正点了油灯,羊皮上倒映着里面影影绰绰的影子。
掀开帐篷帘,见到人的那一刻,沈听雪眼圈一红就要往他怀里扑去,又在接触到男人冰冷的瞳孔时,及时咬住舌尖制止,“师父,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你不知道长乐有多担心你,长乐好怕,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该怎么办。”
在她无视帐篷里其他人,而是执意要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谢霁顿时沉了脸,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你是长乐吗?”
被他一句话给打得措手不及的沈听雪指甲死死掐住掌心,柳叶眉拧着,露出震惊和不解,“师父,你为什么会那么问?”
原本正在看诊的胡太医,跪在边上伺候的檀云,玉漱猜到两人有话要说,立马退了出去。
沈听雪不明白师父为何会问这句话,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
但她自认自己没有同那个蠢货一样,露出任何破绽。
在她绞尽脑汁思考着对策时,一只手已是掐住她的脖子,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你不是长乐,你到底是谁。”
但凡她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脖子被掐住的沈听雪毫不怀疑,他会掐死自己。
她自认最近一段时间里,她所有的行为都完美符合这具身体的主人,难道就因为她刚才在情急之下扑进他怀里的行为,从而让他怀疑上的吗。
随着他手指收紧,感受着呼吸越发困难后,两只手想要掰开掐住脖子那只手沈听雪很是委屈,“师父,我是长乐啊。”
“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长乐,但我真的是长乐。”
“师父,你忘了在长乐刚回长安不久后就生了一场大病,那个时候是你一直守在长乐身边,直到长乐退烧后才敢下去休息的。”
“七岁那年,长乐说想要一盏师父亲手做的花灯,师父嘴上没有答应,可是最后还是为长乐做了一盏很好看的兔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