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应得很自然,仿佛他就是阿郎,田岁禾有些不明白。
宋持砚难道是假戏真做,真把自己当成阿郎了?所以他才会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後来的逐渐接受。
现在甚至藏起她。
想到是这种可能,田岁禾反而不那麽怕。既然他不是动了情,只是入戏太深,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暂时当他是被阿郎附身?
总之先熬过今晚再说,明日的事明日想办法。
田岁禾紧绷的脊背慢慢软下,含糊道:“我……我好困啊,我要睡觉,被子里好挤,你出去吧。”
宋持砚没出去,慢慢道:“你今日还忘了一事。”
他的口吻郑重,田岁禾难免担心他是在说信件和失忆的事,不由得转过头问他:“……什麽事?”
宋持砚没说话,随後她的唇上贴上他柔软的唇。
!!
黑暗中田岁禾睁大了眼。
她忘了这一茬!
她错愕的功夫,宋持砚已撬开她紧抿的嘴唇,舌尖卷住她的,在她的口中暧昧推拉。
跟清冷的外表不一样,他所有被外人看得见的地方都很清冷矜雅,可所有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都很有存在感,比如……
比如舌头很大,至少比她的大。之前每每一唇舌交吻,她就被堵得喘不开气,现在格外明显了。
粗。大舌头有着只属于宋持砚的冷冽气息,却做着阿郎都不曾做过的事,在她唇间进出。
“唔……”
田岁禾失口咬了他的舌头,宋持砚这才撤出来,察觉她今夜格外紧张,他低声问她:“怎麽了?”
田岁禾语无伦次道:“您别这样,我不习惯。”
宋持砚手捧着她一边脸颊,拇指轻柔摩挲,听到她的话指尖停下,过了好一会,他忽而问她:
“想起来了?”
又没点灯,他怎麽发现的?!田岁禾长睫蓦地颤了颤。
应当是她的称谓漏了馅,不知道该如何做,她只得装傻,“阿郎,你在咕哝什麽啊?”
宋持砚笑了声,“没什麽。”
虽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他视线仍不依不饶地落在她面上,似乎要通过她呼吸的动静看穿她神情,洞穿她的内心。
他慢悠悠道:“只是以为你忘了该如何接吻。”
田岁禾正心乱着,并没有多想的馀力,嗯嗯地胡乱应了两声,“时辰不早了,您……我们该睡了。”
宋持砚手扶着她的脖颈:“但今日的吻还未完。”
“我困了,要不明天吧!明儿晚上我给你补回来,好不好……”她几乎央求地说,宋持砚无奈。
他伸出手让她枕着他胳膊,手虚扶在她後背:“睡吧。”
面对面怎麽能睡得着?田岁禾扶着肚子慢腾腾地转回身,把紧张尽可能掩藏在宋持砚看不到的地方,心里却更是乱糟糟的了。
宋持砚似乎轻笑了声,更让她的心七上八下。
好在他什麽也未问,温和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说:“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公文不曾看完。”
田岁禾显而易见地松缓了。
最终她抵不过困倦睡去,宋持砚坐在窗边书桌旁,长指捏着的那页公文半日不曾翻动。
而本该落在文书上的视线,正一息不挪地凝视榻上女子。
*
田岁禾再睁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被揽在一个熟悉的怀中,她习惯地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双手环住了他,脑袋在他怀里轻蹭,嗅到冷冽气息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昨日归位的记忆。
这双不听话的手是在抱谁来着?不要命了麽?!
方才的亲昵都被生分覆盖,田岁禾就像误打误撞投入了雄鹰怀抱的雏鸡,吓得身子抖了抖。
好在他没醒,她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撤走,背过身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