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顺眼观鼻鼻观心守着,心里想太子被软禁西郊两年,连区区巡城营营长的年纪都记得,实在不简单。
“殿下,贼人已伏诛。”车外有人禀报。
“全速前进,不准停。”时烨下令。
“是,殿下。”
天将亮未亮时,太子车架驶入皇城。
时烨踏在皇宫的第一步,恰巧东边夕阳洒下第一缕光辉,借着这明亮的光线,他看清了宫殿屋顶的琉璃瓦片和周遭血红宫墙,这些明艳的色彩灼烧着他的眼睛。
柴顺落後一步,站在他身侧,手紧紧按着腰侧长剑。
“将军,按照规矩,您得卸下武器。”有太监提醒。
时烨回头,第一眼瞧见的不是柴顺的剑,而是他铠甲上血迹。
“把剑给他吧,”时烨开口,“待会送我到御书房後,我会差人带你去太医院疗伤。”
“谢殿下。”
很快,时烨在大太监的指引下来到御书房。
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来过这里了,除了陈旧一些,一切都跟两年前没什麽变化。
通传後,他走了进去。
朝中数得上名号的都在,他跪地请安,敬康帝倾身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道:“太子可知错了?”
知错?
时烨在心里冷笑。
两年未见,一见面那位在意的仍旧是自己是否足够温驯。
“儿臣知错。”
“好,好,知错就好,起来吧。”敬康帝满意道,“既然知错,那西郊便不用再回去了,搬回东宫去住吧。”
“谢父皇。”
“还有,今日诏你来是想听听你对北境的看法。”
两年前时烨因为反对大梁与沙陀和谈,才被软禁去的东郊。
“不知父皇想听哪个方面?”
“黑旗军兵权当如何处置?”
时烨看了眼不远处的萧平川,故作疑惑问道:“兵权不是向来由萧将军掌管。”
“缙安也已操劳多年,是时候让人家松快松快了。”
时烨沉吟,“那父皇的意思是?”
“就由你暂代兵权吧。”敬康帝迫不及待地说。
时烨倏然擡头,两人目光交汇,这一刻那点属于父子间的微弱的联系的才变得稍微有点实质出来。
“儿臣。。。。。。”
还不待时烨说完,裴如海便打断他道:“陛下,北境苦寒且遥远,您让殿下执掌兵权,总不能让太子亲自去北境吧?那这朝中。。。。。。。”
“爱卿的意思是?”敬康帝问。
“臣还未想好。”
裴如海露了个头又缩了回去。
大殿中又恢复一片沉寂。
清晨的阳光渐渐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将殿中的晦暗沉闷一点点往深处赶。
“父皇,不若就将兵权一分为二,”时烨道,“将统兵权与调兵权分离,儿臣只执掌调兵权,统兵权就由父皇定夺。”
太子此话一出,像是往一滩死水中投了个石头,安平侯等人纷纷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