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川把自己的外裳脱下来给她披上,说:“身体要紧。”
沈素钦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一战,他们惨败。
世家不仅丝毫没被动摇,他们却搭上了江遥的命。
更难堪的是,此事还远远没有了结。
闯宫丶杀人丶煽动流民。。。。。。每一条都是重罪。
原本太子收拢的人,见此又都纷纷缩了回去。
他们很清楚,若不是将军府外站了两千黑旗铁骑,他们这会儿应该在牢里,而不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将军府里。
“有消息说裴相连夜入宫了。”时烨走进来说。
沈素钦将手里的纸钱往火舌上凑了凑,火席卷而上,差点烧到她的手,好在萧平川及时从她手里把那张纸钱抢了过来。
萧平川:“嗯。”
“经此一事,他想杀我的心,更盛了吧。”
萧平川看了沈素钦一眼,又看看灵堂,然後扶着膝盖起身,说:“我们出去聊吧。”
他身上还有伤,虽然抹了药,但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时烨点头,他上前给江遥上了一炷香,安慰沈素钦说:“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沈素钦没有说话。
自从来了都城,沈素钦很少有跟江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知道江遥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她总是忙这个忙那个,想着时间还长,以後有的是机会。
也许总是逮不着自己的缘故,江遥总喜欢在睡前去她房间转一圈。
有时是送一碗甜汤,有时是帮她换一束花。
秋末的时候,院子里的菊花开得尤其好。她房间里花瓶上新鲜的菊花从来不断。
那个时候她注意到了,打定主意也要送还点什麽。
可想了许多天也没想好,後来就忘了。
早知今日,她就该时时黏着她,去哪里都带上她。
“娘,你是不是很想我。”
她在灵堂跪了一夜,萧平川在院子里陪了一夜。
听见她喊“娘”的时候,萧平川擡头看了眼夜空,想着他娘要是在就好了,可以代替沈夫人继续爱她。
可惜,他也没有娘了。
天光大亮,许有财来报说沈府来人了。
“谁?”萧平川问。
“是沈大人。”
“嗯,带他进来吧。”萧平川转身出了院子。
沈景和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是昨天时云珠要带江遥走的时候,他拦人伤到的。
今早,将军府派人去府里要人,他才出来。
他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带着江遥爱吃的甜糕来接人。
哪成想进去以後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活人,是灵牌。
沈素钦听见有人进来了,是沈景和,她听出来了,他的脚步声跟旁人不一样。
那脚步声在门厅前顿住,然後变轻变乱,最後停在她身边。
“昭昭,”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头顶,“冷不冷啊?”
沈素钦突然崩溃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