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
“是。”
“那就请将军记好今日的承诺。”
回去马车上,沈素钦什麽话也没问,只吩咐车夫赶路。
萧平川主动开口:“她问你与沈家的关系,知道你手里有钱。”
“你怎麽回的?”
“我说不清楚。”
“多谢。”
“不必。”
两人沉默下来,耳边是车轮滚动的声音,嘎吱,嘎吱,衬得车厢内格外安静。
“和离书。”萧平川先开的口。
“什麽?”
“和离书你想什麽时候要?如果不着急的话,回北境安全一些之後,我再给你,如何?”
沈素钦:“好。”
“太子那边包括裴家丶时家你都不用怕,我如今手里虽然没了兵权,但太子是站我这边的。只要他不倒,你我就不会出事。另外,我也与他说过了,她不会主动将你推出去,如无意外,不会有人知道你私下在帮太子。”
沈素钦却不乐观,因为出嫁那日,裴相嫡子裴听风,她的便宜表哥,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均田制一事。
太子与裴家若是穿一条裤子,她将来还怎麽放开手脚对付时云珠?
她看了萧平川一眼,不知这些话要不要跟他讲。
不过说了又有什麽用呢?把他搅和进去不会有半点好处。
不多时,马车出了城,在一处流民村停下。
大梁现在遍地流民,他们从家乡逃出来,富裕的都城是第一首选。
可都城守城卫从不放流民进去,即便有混进去的,也会很快被打一顿丢出来。
久而久之,这些流民就会在都城外随便搭个窝棚住下来,靠向出入城的百姓乞讨为生。
後来守城卫又觉得他们堵在城门口太难看,便将人赶去距离城门口十多公里的地方,划了几个村将人安置下来,这就是今天沈素钦要来的地方。
两人下了马车,入目都是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似乎对沈素钦并不陌生,见她来有笑着打招呼的,也有跑去喊人的。
“他们是?”萧平川还真不知道都城外有这麽个地方,他不常回都城。
“别的地方逃来的流民,不光都城,大一点的郡县城外都有。”沈素钦回。
“你怎麽知道?”
沈素钦认真看着他,“兴源酒楼并不单单只是酒楼。”
说着话的功夫,一个类似村长的体面人小跑着迎上来,“东家来了。”
沈素钦颔首,“酒楼的银子送来了吗?”
“送来了送来了,一分不少呢。”
“嗯,马上入冬了,过几天会有一批便宜的粗布从南方运上来,到时候你让人去看看,我叫他们便宜点卖给你们。”
“好好。”
“这位是我朋友,村长去忙吧,我带他转转。”
村长连连点头,“转完就来家里吃饭吧,我让孩他娘给你做炖糕吃。”
“好。”
将村长打发走,沈素钦带着萧平川往村子深处走去。
“你可能不清楚,兴源最开始发家是靠一碗一碗的烂肉菜饭,肉不是什麽正经肉,都是没人吃的猪下水。”沈素钦边走边说,“做的也都是脚夫丶农民丶小商贩的生意,价低量大实惠,这麽多年一直这样,也切实笼络了一批忠实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