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捷说:“快了。”
郝逸讲:“这哪是几分钟。半个小时吧。”
郭天捷笑说:“你明白,明白就好,好的东西,就是这样,让人等。就像郝总一样啊,你有能力,我自然乐意信服,哪怕中间有些隔阂,但那不重要,我们只要还能坐在一张桌上谈判,就有利益和重新商洽做朋友的机会。”
说得似乎不差。
但看前面除却车灯照亮外一片黑的地方,郝逸问:“这是什麽地,还有多久到。”
郭天捷:“快了。”
稍等,郭天捷捂肚,“哎呀。”
郝逸问:“怎麽,什麽情况。”
郭天捷说:“先停车。”
郝逸停车,郭天捷低头开车门,嘴角却似扯过一丝他笑。
见人下车,郝逸不明其故也下了车地问:“你这是怎麽?”
郭天捷走到他这里来,当说:“我去方便一下,马上。”
“哦。”不想是这样的郝逸说。
临去前,郭天捷递给郝逸一根烟,“来,抽根烟,解解乏,等我一下。”
郝逸接过,没打算立即抽,哪知郭天捷出乎意料地给烟点上火说:“解解乏啊,我马上回来。”
郝逸看烟,吸一口地说:“郭总这是怕我开车跑啊,殷勤了。”
郭天捷笑说:“不会不会,我去了。”
郝逸:“去吧。”
昏昏沉沉,郝逸吸着吸着,手上半根烟落地,他整个人倒在地上,“烟……”
“烟有问题”四字,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闭上了眼。
郭天捷返回一笑。
这人死他手里,不亏。
第二日的天,温度极寒,甚至不知哪个时间点就会零下几度。
某个废弃的矿洞中,郭天捷生火,等人醒来再杀。
他想享受一下这个过程,他觉很好。
郝逸听“噼里啪啦”,这是柴木在燃烧。
昨晚应该不是梦,对,不是梦,那个郭天捷想做什麽,而他自己,又在哪里。
他警惕地往後瞥,郭天捷出现:“睡得好吗。”
刹那,一股潜在的危险涌上郝逸清醒的头脑认知里,他第一时间起身跑。
可还没跑两步,他就趴下。
力气好像被什麽控制住了,两腿被人一拉,刀刃刺向他的後背中,郝逸一痛,手抓着地上的砾土往後一抛,挡人视线。
郝逸忍伤,他匍匐爬起,跑到矿洞外,才见天,身後又中一刀。
“你……”
郭天捷笑,“跑不了。”
郝逸扶洞外壁,想走一步,身体却不给力气不受支撑地顺着洞口倒下去,适时翻了个身,想看看天,然而腹中一刀,向他夺命刺来。
郝逸的血,染红了雪。
是啊,下雪了,刚刚落。
他的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絮雪,身上逐渐变得更冷,四肢慢慢变凉,他要闭上眼睛了,在世的人。
他郝逸没有别有用心,以往没有,可他现在真的贪恋这最後一刻,却人世两隔,可叹,叹呢,不能见人,去看八点的打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