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愁眉说着:“陛下莫要为难自己的身子,再者说了,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吉人自有天相,陛下忘了之前的卦象了?”
皇帝顿住脚,在太子推行新政时,他便请了天师来为太子卜卦。
卦象险象横生。
天师说太子本已逢绝境,但吉人自有天相,越是绝境之处,反倒越是有贵人相助。
且太子大运与国之大运极其符合,若太子即位,必将一统九州大陆,出现政通人和之景。
皇帝想了想,轻声冷哼:“大皇子言行无状,文不成武不就,这便是他们想要的正统?!”
“无知!”
福安没搭话,只静静搀着皇帝。
御书房里安安静静,只有脚步踩在纸张上发出的沙沙声。
良久,皇帝沉声开口:“拿纸笔来。”
福安朝着身後一撇,丫鬟便将笔墨送到了皇帝面前的小桌子上。
刷刷在纸上写着,字迹力透纸背。
狂狷的字迹很快便成型,皇帝放下笔,将纸抽出来扔给福安。
“你,去东宫宣旨。”
福安跪接圣旨,很快将圣听传达到了东宫。
即刻废除太子,并命废太子幽禁东宫,非悔过不得出。
诏令一下,有人欢喜有人忧。
太子慌忙接旨,泪洒台阶,只说自己不该如此鲁莽行事,竟残害了江南数百条人命,便在佛前跪上七七四十九日,还要抄经以渡亡魂。
福安深叹一口气,连忙扶起太子,命人将太子搀回了寝宫。
福安回到御书房时,皇帝又拟下一旨,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储君。
要择一人处理江南後事,并将其立为新太子。
朝臣皆可举荐。
此令一下,玉京城里人人夜不能寐。
皇後宫里聚集了不少大臣,皆是漏夜而来。
“砚礼全靠各位大人了。”
“此番江南之行,非砚礼不可,扶持正统,以正朝纲乃我等毕生所愿。”
“皇後娘娘放心。”
而另一边的丽妃处便是清冷了许多,只有三皇子与其静坐。
“母妃,父皇这是何意?”
“我们……要不要?”
丽妃翻着手里的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听闻墨砚舟的话,笑着看他。
“傻孩子,机会是不会出现在明面上的,一旦人人都可接触,那便不是良机,是另一个地狱。”
墨砚舟沉着眉没再说话,但想到暗探之前来报,皇後今夜召集了群臣,心里还是沉了沉。
“且看着吧。”
说罢,视线又落回书里,缓声说道:“你也要上折子,但不要提及太子之过,只需将良策献上即可。”
“若你父皇允你去江南,你知道该怎麽做的。”
“如此便可吗?父皇本就……”
丽妃苦笑了下,眼底闪过狠毒。
“如此便可。”
“娘娘,”一个太监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福安公公夜里去了东宫,手里还端着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