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初嗓音低低的:“我已有了应对之策,不劳云铮兄费心了。”
她轻啧一声,江云铮默默将钱袋子拿了回来。
然而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抢过去,江云铮无奈的看着她,轻摇了下头:“行,我不管你了,反正你也不听我的。”
江云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云舒:“我看你是跟着云舒学得越发放浪了,这种事都敢做,也不知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别连累我江家!”
说罢,江云铮便甩袖离开,折扇被他扇得很快。
江云舒看凌景初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你有什麽法子?”
江云舒还是有些担心,她深知墨砚舟是个什麽样的人,一旦让他吃了亏,他临死前都要报了此仇。
原先沈府本是丽妃一党,她和离之後,三皇子少了江家的助力,继续一个更大的血包。
但纵观整个大兴国,也只有他们一个江家。
如今被墨砚舟找到了背後传谣之人,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凌景初没说话,只垂着眸睨她。
杏眼里还有些担忧,眸子深深看着他,似乎此刻眼下便只有他。
他喉结轻滚,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轻柔温热的呼吸似乎正烫着他的心口。
淡淡的橙花香气萦绕在他鼻尖,那股淡淡的气息似是能在他的五脏六腑翻出花来。
江云舒轻轻擡眉凑近了些,他骤然僵直了身体,呼吸也停滞了片刻。
眸中翻涌着情绪,长睫掩着他的眸子,只冷然看着别处。
江云舒看他阴沉着脸,便想到他应该是不喜人探听,刚要开口告别时,凌景初低哑的嗓音响起。
“江云舒,昨夜你在我院中时,我正在凉亭看书。”
她脊背一凉,被迫又回忆了一遍昨晚的情形,虽说凌景初确实身材不错,但她真的接受不了。
讪笑一声:“昨夜风大的很,你看书也不点个灯,我都没看见你在哪儿……”
声音越说越小,眼睛不自觉就移开了。
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凌景初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方,让她坐立难安,恨不能立马离开。
“我……阿瑶也真是的,一刻都不得我,我先回房了!”
步子都还没迈开,凌景初沉沉的嗓音便叫住了她:“江云舒。”
她脚下似乎灌了铅,怎麽都挪不动了。
“我与旁人不同,有些事,一旦发生,便无法当成没有发生过。”
凌景初的嗓音低低的,好像很低沉委屈的样子。
她深叹一口气,凌景初是什麽人她还不知道吗?
从小到大就是个书呆子,奉行孔圣人的那一套,不然也不会在中了举人且容貌上乘的情况下,还没有成婚。
但反过来一想,她又没看清什麽!
于是她扬着声说道:“我又没看清,再说那也不是我的错,谁让你穿成那样在亭子里看书?”
“那是我的院子。”
凌景初嗓音沉缓,她高高扬起的头颅又被这句话砸得垂了下去。
“你的院子也不能这样衣冠不整,你看看昨晚……”
话到了嘴边又顿住,她抿着唇,凌景初就这麽低垂着眼看她,深挺的眉骨显得冷峻,眸子里似有些淡淡的阴沉和冷然之色。
他越是平淡的样子,她就越是心虚。
“若不是你闯入……”
凌景初没有接着说下去,她抿着唇思索了半天:“怎麽能算是闯入,是苏叶没有通报。”
她大喜,终于找到了他的错处:“你看,就是因为苏叶没有通报我才进去的,那不能怪我啊!”
“你回去真得好好说说苏叶,你看看他,再看看青霜,实在不中用的话,我让我爹给你找个更好的。”
她心里舒服了,嗓音也跟着轻快了许多,只是凌景初仍旧拿沉沉的视线盯着她。
她笑着笑着就觉得唇角的弧度有些僵了,为了防止凌景初说出一些她应付不来的话,她脚底抹油,一下溜了。
凌景初在她慌忙离去的背影中看出了一丝慌乱。
他轻轻勾着唇,沉郁的眸底翻着波浪。
手搭在腰间的带子上,垂眸将挂在腰间的那枚香囊撵在手里摩挲。
这般粗糙的布料,刮在她嫩白的肌肤上不知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