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鞋进门,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的眼睛好一阵子才适应了黑暗。
顾晓帆给的纸袋子摔在地上。
他盯了半天,终于坐在来,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
一个贝壳张开造型的圆球,连着一条长长的电线。
他把插头插在电源上,一碰开关,整个球发出橙色的微光。
刺得他急忙眯起眼睛,这是在那晚夜市上到处都摆着卖的贝壳造型的手工夜灯。
轻飘飘的,廉价感满满。
程瀚奇一脸鄙视,拔下电源把灯从桌上扶在地上,起身直奔浴室。
化妆镜前,他脱掉衣服,身上独留手腕的那支表,以及肩头昨晚顾晓帆忘我时留下的抓痕。
他抬手碰了碰肩头那红痕,手指滑落在他的手腕上,这块表他从来没在人前摘下来过。两天前的夜晚,顾晓帆失神中无意地手指触到了这手表和手腕之间的皮肤。
原本非常投入的程瀚奇突然甩开手,换了姿势把顾晓帆压着弄得一塌糊涂。
此刻他低下头,把手表解了下来。
左手腕上赫然一道丑陋的刀疤。又深又整齐,显示着切这一刀下去的人在那一刻狠厉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他摸了摸,早已没有痛觉,甚至木木的根本没有知觉的疤痕,又把手表戴了回去,这副躯体看起来又完好无损。
他抬眼看向化妆镜前的自己。镜子里的人已经和当年形容枯槁的人完全不同了。
但他骨子里依然是他。该来的,他早就做了选择。
……
洗了澡的程瀚奇躺在床上,条件反射一般想起顾晓帆。那感觉,仿佛自己是条件反射实验里的狗,听到敲击食盆的声音就开始分泌唾液。夜晚、大床,他条件反射地想念顾晓帆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一切。
一定是生理性喜欢,程瀚奇想。顾晓帆的身子非常漂亮……
程瀚奇的思绪停不住,他只好抬手照着脸颊给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也就将将短暂地停止了他刚才的想法。社会新闻刷到烦躁,又打了几把游戏,熬到很晚他才睡着。
早晨,他被保洁阿姨打扫卫生的声音弄醒。
“程先生过年好啊,今天过年后第一天上班,我过来的早了点,已经打扫完了。”阿姨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袋,问:“程先生,我看地上扔这一个小灯,是不要了吗?我要帮你扔出去吗?”
程瀚奇看看那个袋子,想起那盏廉价的灯,蹙起眉头只觉得领口发紧。
“拿走吧。”
他说罢抬手去拉衣领,才发现他根本没系扣子领口根本没有挨着他的脖子。
阿姨应声提上袋子到了门厅,门拍上的瞬间。程瀚奇突然拉过去拉开门:“阿姨,那个灯给我留下吧。”
阿姨一愣,从垃圾袋里掏出那个纸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