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索托大斗魂场回来后,接连两日,凌夜都闭门不出。
宿舍内,他盘膝坐在床上,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黑色气流,气息时而澎湃如潮,时而内敛如渊。吞噬那名狂战队羊魂师带来的魂力远比想象中更加驳杂狂躁,其中还夹杂着对方武魂的一些特性残余和临死前的恐惧怨念,炼化起来异常困难。
《噬天诀》运转到极致,经脉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又像是被烈火灼烧,灵魂深处不断回荡着充满负面情绪的嘶吼与幻象。这是吞噬之力不可避免的反噬,每一次大幅提升,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痛苦。
凌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身体偶尔会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微微痉挛。但他始终紧守灵台一丝清明,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引导、压缩、净化着那股外来魂力,将其一点点转化为最精纯的噬天魂力,融入自己的魂核之中。
这个过程枯燥而痛苦,但他早已习惯。
直到第二日深夜,他体内那奔腾不休的狂暴能量终于渐渐平息,最终彻底驯服,化为己用。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强大的魂力波动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将房间内的灰尘都轻轻推开一个圆圈。
凌夜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的乌光一闪而逝,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线。他轻轻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增长了不止一筹的魂力,以及更加凝实的魂核。
三十四级。
凭借吞噬一名三十五级魂尊的大部分魂力,加上之前的积累,他终于突破到了三十四级。虽然距离四十级获取魂环还有距离,但魂力的质量和总量都有了显着提升,对吞噬之力的掌控也更加精妙了一丝。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爆鸣声。连续两日不眠不休的炼化带来的疲惫,在力量提升的喜悦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他推开窗户,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让他精神一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带着一丝犹豫的敲门声。
凌夜眉头微挑,他的感知早已告诉他门外是谁。除了朱竹清,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用这种方式来找他。
他打开门,果然看到朱竹清俏生生地站在门外。她似乎刚刚结束晨练,额角还带着一丝细汗,一身黑色的劲装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清冷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白皙。
看到凌夜开门,她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依旧有些游移,不像平时那般清冷坚定。
“有事?”凌夜看着她,主动开口。他现她的气息也凝实了不少,显然完全稳固了三十一级的修为,甚至略有精进。
朱竹清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对上凌夜的眼睛,虽然耳根微微有些泛红,但语气却尽量保持平静:“你……今天有空吗?”
凌夜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刚修炼结束,暂无事。”
“我……”朱竹清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我想去索托城里买些东西……一个人不太方便,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用尽了勇气,微微低下头,不敢再看凌夜的眼睛。邀请异性同行,对她而言,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在感受到凌夜结束修炼后,会鬼使神差地生出这个念头,并真的走了过来。
凌夜愣住了。逛街?这种琐碎且毫无效率的事情,他从未想过会与自己产生关联。他看着眼前微微低着头的少女,那纤细的脖颈和微微颤动的睫毛,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拒绝。
他忽然想起,自从救下她以来,似乎从未见过她有什么私人的物品,永远是一身黑衣,利落得近乎单调。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或许本该有些其他的色彩和喜好。
而且……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同样简单甚至有些破损的训练服。或许,他也确实需要添置一些衣物了。
“……好。”一个简单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
朱竹清猛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虽然很快被她压下,但那瞬间的光彩却未能逃过凌夜的眼睛。
“那……现在就去?”她试探着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嗯。”凌夜点头,侧身让她稍等,自己回屋迅换了一身相对干净整洁的黑色衣袍。
两人并肩走出学院时,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路上行人稀少。一黑一紫两道身影,一挺拔冷峻,一清冷窈窕,走在静谧的乡间小路上,形成一道独特而和谐的风景。
一路无话,但气氛却并不尴尬。凌夜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朱竹清也习惯了沉默。只是偶尔眼神交汇时,会迅分开,一种微妙的情?在无声中流转。
进入索托城后,喧嚣的人声和热闹的市集扑面而来。朱竹清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但以往她都是独自一人匆匆而过,从未像今天这样,身边多了一个可以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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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去了一家售卖女子用品和衣物的店铺。凌夜自然不便进去,便抱着手臂靠在店门对面的墙边等待。他身材挺拔,容貌俊朗,气质却冰冷异常,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却又不敢靠近。
店内的朱竹清,看着琳琅满目的衣裙和饰品,有些眼花缭乱。她平日里只选最耐用的黑色劲装,此刻却忍不住在一些颜色稍浅、款式更精致的衣裙前多停留了几眼。最终,她只挑选了几件质地更好的黑色训练服和几件贴身的里衣,目光在一件淡紫色的束腰长裙上流连了片刻,最终还是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