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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寂灭之心（第1页）

祭坛顶端，时间在寂静与持续的对抗中悄然流逝。

林轩闭目盘坐于骸骨王座之上，周身气息如同深潭古井，幽深难测。左手掌心，那团乳白色的净化光球已不再悬浮，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沉入他的血肉之中，与流淌着灰暗光泽的经脉若即若离，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一丝丝精纯的净化之力被缓慢抽离，与他自身的“归寂”本源进行着更深层次的交融与试探。

每一次细微的能量交换，都让他对这两种看似对立、实则殊途同归的力量，多一分理解。归寂并非绝对的死，净化亦非纯粹的生。归寂是让沸腾的归于平静，让绚烂的归于本质，是万物演化的终点，亦可能是前的沉淀；而净化，则是剔除杂质，还原本来面目，是从混沌与污染中，找回那最初的一点“真”。

在这对抗混沌、维系封印的持续压力下，这种理解被迫不断深化、加。他的气息在缓慢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厚重，带着一种灰白交织、难以言喻的奇异道韵。

不知过了多久，当体内力量恢复至七成左右，神魂的疲惫感也大大缓解时，林轩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不再是单一的灰色，而是底层流转着亘古不变的死寂之灰，表面却隐隐覆盖着一层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纯净光膜，使得他的目光更加深邃，仿佛能洞穿虚妄，直视本源。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向了王座之下——那由无数至高骸骨头颅垒砌而成的庞大座基。

“祭坛之秘……在于……王座之下……真正的……‘基石’……”

晧沉睡前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心头萦绕。他掌控了王座，感知覆盖了整个祭坛，甚至能深入封印与混沌核心交锋，但唯独对这王座正下方的区域，他的感知似乎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阻碍。那并非强力的屏蔽，更像是一种……位格上的“隐匿”与“自重”。仿佛那里的存在，其本质之高，已出了寻常感知能够触及的范畴，唯有得到其认可，或达到某种条件，方能得见。

如今，他初步融合了净化之力，对“归寂”的领悟更进一步，更是这座祭坛名正言顺的执掌者。或许，时机已到。

他深吸一口气，并未起身，而是将重新变得磅礴浩瀚的神念，混合着那一丝新生的灰白道韵，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缓缓向着王座正下方的虚无之地探去。

起初，依旧是那片熟悉的“空白”，感知如同泥牛入海，杳无踪迹。但林轩没有放弃，他持续输出神念，并非强行冲击，而是以一种共鸣的姿态，引动自身与王座、与整个祭坛的同源气息，同时，将那一丝融合了净化之力的灰白道韵，如同钥匙般，小心翼翼地向前递出。

“嗡……”

一声轻微到极致的震动，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弦音，自那绝对的“虚无”中响起。

紧接着，林轩的“眼前”豁然开朗！

阻碍消失了。神念穿透了那层无形的壁障，触及到了王座之下，那被隐藏起来的、真正的核心！

那并非预想中的又一件神器，或者另一具更加庞大的骸骨。而是一团……“光”？不，也不是光。那是一团无法用颜色、形态、乃至任何已知概念去准确描述的“存在”。

它大致呈现出一种浑圆的轮廓，但其边界模糊不定，仿佛随时在虚实之间转化。内部，是极致的“暗”，却并非混沌的漆黑，而是一种包容一切、沉淀一切、让一切色彩与光芒都失去意义的“原暗”。在这原暗的中央，又有一点极其微小、却无比坚定的“灰白”在缓缓旋转，如同宇宙的原点，散出林轩熟悉无比的——“归寂”与初步融合的“净化”意蕴！

它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散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却仿佛是整个万骸祭坛、乃至这片被镇压的混沌虚空存在的“基点”。所有流淌的死寂之力，所有运转的寂灭道纹，其最根本的源头，都指向了它。它就像是……这座庞大封印体系，以及“归寂”权柄本身的……心脏！

寂灭之心！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林轩的识海。

就在他神念触及这“寂灭之心”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接受王座传承时更加古老、更加庞大、也更加本质的信息洪流，轰然涌入他的意识！

这一次，不再是具体的法门或知识，而是一段段破碎的、蕴含着无上大道的……记忆烙印！

他看到了！

看到了在那无法追溯其起源的蒙昧时代，混沌未分，清浊混杂，规则不显。是这“寂灭之心”最初的一次搏动，划分了最初的“动”与“静”，定义了“存在”与“虚无”的边界！它是秩序的最初奠基者之一！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尊伟岸的“归寂之主”的身影，并非天生地养，而是在无尽纪元的沉淀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机缘下，于这“寂灭之心”中孕育、诞生！祂是这颗心脏选中的代言人，是“归寂”大道行走于世间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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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那场导致“归寂之主”近乎崩解的终极之战更多的细节！

对手不仅仅是那狂暴的“混沌本源”，在混沌的背后，似乎还隐约交织着其他几股同样恐怖、代表着不同终极规则的意志！它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共同针对代表着“终结”与“秩序”一侧的“归寂之主”！那是一场关乎宇宙根本规则走向的战争！

“归寂之主”血战到底，最终凭借“寂灭之心”的力量，以及牺牲自身大半本源与躯壳为代价，才成功将最活跃、最具威胁的这部分混沌核心封印于此，铸就万骸祭坛。而祂最核心的一点不灭灵光，则携带着“寂灭之心”的烙印与部分权柄，遁走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