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山沉吟片刻,锐利的目光看着沈令宁:“你想去找卫国?”
他叹了口气:“部队那边……虽然只是说失踪,生还希望……”
“我知道。”
沈令宁打断他,眼神异常坚定:“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我不能让卫国就这么不明不白。而且……”
她轻轻抚摸着枕边的茶种布袋:“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只有在那边……才有用武之地。这里……”
她环视破败的土屋:“这里容不下我们母女,也容不下卫国的念想。”
她顿了顿,看向老支书,语气带着恳求:“马大爷,您是看着卫国长大的,求您帮帮我。帮我联系部队,开证明。
抚恤金……她们抢走的那些,就当喂了狗。我只要一张能带我和孩子去秦南的车票,还有……这袋种子。”
马振山看着沈令宁苍白却坚毅的脸,又看看襁褓中沉睡的婴儿。
想起刚才村民描述的“邪门”景象和周家的跋扈,心里长叹一口气,重重地点了头:
“好!丫头,你有这份心,老头子我豁出这张老脸也帮你办!卫国是好样的,他的媳妇和娃,不能让人这么糟践!
秦南……那边条件也艰苦,但有部队在,总比在这里提心吊胆强!开春,开春化冻路好走了,我亲自送你们娘俩上车!”
王婶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在咱们晋南,坐月子喝小米粥养人,你受惊难产伤了血气,得好好养养……”
“不敢落下月子病了,一辈子受苦!”
唉,可怜见的,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沈令宁乖巧接过喝下,肚子里有了食,瞬间一股暖流升起,心里也轻快不少。
等老支书和王婶等人走后,听到沉睡中的萌宝,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仿佛在睡梦中确认着母亲的抉择。
“茶……山……爹……”
风雪依旧在屋外呼啸着,风雪交加。
沈令宁紧紧抱着女儿坐在热炕上,握着那袋关乎未来的茶种。
只是,走之前她还要料理了周家人!
同时还有她心里那个疑问,她的女儿怎么会心里说话?
那个空间是怎么回事?
:对反派的审判!
既然决心已定,随军!
这份决心,让沈令宁心里一阵锥痛。
之前,周卫国第一次提起随军,提到秦南山区的驻地时,她本能地生出抗拒。
仅仅是从沪上被生父林三全绑着来到晋南小山村,一路的颠沛与粗粝,已让她感觉骨头都要被搓揉得散架。
还要再去西北的深山?
那里的苦,她想都不敢细想。
从小被外公外婆、妈妈和舅舅捧在手心娇惯大的她。
从小在沪上的花园洋房里长大,如何能去忍受西北的严寒与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