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怀中的小人儿却不安地扭动起来,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滚烫。
“妈妈……热……头好晕……”
福宝的心声带着从未有过的虚弱和难受,像烧红的小炭块在沈令宁脑海里滚动。
糟了!
沈令宁心猛地一沉。
是昨夜那场狂暴的精神力爆发!
福宝还这么小,强行调动并承受了那失控的力量反噬,身体根本扛不住!
高烧!
在这缺医少药、风雪封路的当口,高烧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意味着什么,沈令宁不敢细想。
冰冷的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比面对周家毒蛇时更甚!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灵泉!对,灵泉!
她立刻集中意念,小心翼翼引导一缕清冽的泉水,试图喂入福宝口中。
但小家伙烧得迷迷糊糊,小嘴紧闭,水渍顺着嘴角流下,收效甚微。
她不能慌!
:周家的惨
沈令宁鬓角流下冷汗,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恐慌。
她想起幼时在沪上,家中常请的老中医曾教过她一些应急的小儿推拿退热的手法。
她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疼痛,将福宝平放在炕上,解开襁褓。
指尖冰凉,却带着十二万分的专注和决然。
她回忆着手法:先清天河水,一遍,两遍……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韵律。
再退六腑,同样反复操作。
最后是刺血泄热,她咬咬牙,取出母亲留下的银丁香耳钉,在煤油灯焰上飞快燎过。
然后极其小心地捏住福宝一只小手,找到如玉般小小的手指,大拇指和小拇指的少商和商阳穴上,用尖锐的耳钉尾部,极其迅速地点刺了一下!
一滴鲜红如绿豆大小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沈令宁立刻用干净的布角轻轻按压止血。
整个过程中,福宝只是难受地哼唧了两声,并未大哭。
就在这时,虚掩的门板被推开一条缝,王婶挎着个盖着厚布的篮子。
带着一身寒气探头进来又快速关上门挡住寒风,脸上满是担忧:“令宁妹子!吓死我了!昨晚周家那动静……你……呀!福宝咋了?!”
她一眼看到炕上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婴儿,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发烧了。”
沈令宁声音嘶哑,手下推拿的动作未停,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婶子,帮我打碗凉水来,要最凉的井水,浸块布。”
王婶二话不说,放下篮子就去灶房打水。
等她端着凉水碗和一块洗得发白的旧棉布回来时,正好看到沈令宁在给福宝点刺放血。
她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但看着沈令宁的眼神,以及动作间那股沉稳的劲儿,她硬是把惊呼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