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村里宣扬封建迷信,扰乱生产秩序!”
“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他大手一挥,对闻讯赶来的民兵队长下令:
“把他们三个!给我捆了!立刻押送公社和组委会!”
“我要亲自向公社领导汇报!请组织上严肃处理这种破坏军民团结、欺凌军属的反动行为!该去农场去农场!该住棚就住棚!绝不姑息!”
晒谷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老支书马振山那雷霆般的怒斥在回荡。
民兵们正要上前捆人——
“让让!麻烦让让!请问这里是马家集吗?”
一个略显突兀、带着点外地口音的声音,打破了这肃杀紧绷的气氛。
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缝。
:老周家完了
众人只见一个穿着半旧藏蓝呢子中山装、梳着整齐三七分头的中年男人。
推着一辆二八自行车,有些费力地挤了进来。
他拨了拨额前被风吹乱的一撮头发,自持地按了按胸前口袋那支锃亮的钢笔,
目光扫过被捆的周家人和围观村民,脸上带着几分公家人的矜持和一丝倨傲。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
“各位社员同志,打扰了。我是县里来的,姓孙。”
他顿了顿,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似乎在找人:“听说咱们马家集,有一位……嗯,新寡的女同志,姓沈?模样生得是极好的,可惜……听说得了重病,怕是不大好了?”
他这话一出……
原本就紧绷的晒谷场,瞬间死寂,都齐齐看向沈令宁!
连老支书马振山都皱紧了眉头。
中山装男人似乎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谈论货物般的理所当然:
“是这样,我那苦命的兄弟,前些日子刚……唉,还没成家就走了。家里老人心里过不去,想给他寻一门‘亲事’,在下面也好有个伴儿。
听说沈同志这边……情况合适,我就过来看看人。要是人还……还囫囵个儿,这事儿就……”
“轰——!!!”
他话没说完,整个晒谷场瞬间炸开了锅!
“阴亲!真是阴亲啊!!”
“天爷啊!王春花这个黑心烂肺的!真把活人往死鬼坑里推啊!”
“畜生!简直不是人!沈同志刚生完孩子啊!她怎么敢!”
“对上了!全对上了!报应!这就是报应!”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那中山装淹没!
所有目光都看向中山装和他话里所指的、那个“得了重病”、“不大好了”的沈同志——沈令宁!
王春花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坏了!
她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他怎么来了?!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