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他一脸不耐烦的妻子,以及被妻子死死拽着胳膊、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满脸不忿和屈辱的姜维艺。
“周连长!沈同志!打扰了!”
姜维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干:“我带……带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来给你们赔罪了!”
一扭头看跟在后面不吭声,还一脸不服气的姜维艺。
姜维民把姜维艺往前一推,厉声道:“还不快给沈同志道歉!诚恳点!”
姜维艺被推得一个趔趄,抬起头,死死瞪着沈令宁,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她嫂子在后面用力掐了她胳膊一下。
姜维艺吃痛,才不情不愿地、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一句:“沈令宁……对……对不起!昨天……是我胡说八道!”
沈令宁放下锅铲,用抹布擦了擦手,目光平静地扫过姜家三人,最后落在姜维艺脸上。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姜副处长,姜维艺同志,”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工作上的处分,是组织的决定。你们来找我,没什么用。我个人……也不需要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姜维艺:“我只想问姜维艺同志一个问题: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
你第一次见我,就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处心积虑地针对我、败坏我的名声,甚至不惜扔下重要工作跑回来煽风点火。
为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
姜维艺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沈令宁洞穿人心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眼神瞬间慌乱,下意识地看向她哥。
姜维民也急了,额头的汗更多了:“维艺!快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瞒着谁?!”
周卫国适时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冰冷地、毫无感情地盯着姜维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在这双重压力下,姜维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刺耳:“是一个叫陈曼丽的女人!是沪上来的!她告诉我的!她说你是沈令宁!
说你外公是走资派!说你外公是卖国贼!是她!都是她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的!
她说只要把你赶走……她……”
她像是意识到说漏了什么,猛地捂住嘴,但话已出口!
“陈曼丽?”
沈令宁立刻抓住这个名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震惊和一丝“恍然”。
目光却锐利地转向姜维民:“沪上?长安陈国栋主任的女儿?姜副处长,令妹说的这个陈曼丽,你认识吗?”
她不等姜维民回答,紧接着逼问姜维艺:“她怎么认识我的?又怎么会‘特意’告诉你?
她人在沪上,手怎么伸得这么长,能精准地找到你姜维艺,来对付我一个刚来随军的家属?!”事到如今,别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