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宁的心跳快了几分。
她迅速扫视了一下这些在七十年代堪称“奢侈”的物资,没有立刻去翻看,而是先把最显眼的麦乳精、点心和腊肉用拆下的帆布重新盖好。
财不露白,尤其是在这刚刚经历过风波、人心复杂的大院。
她把相对“低调”的工装、棉大衣和压缩干粮留在外面,打算等周卫国回来再一起整理。
她拿起那个厚厚的信封,入手沉甸甸的,里面似乎不止一封信。
傍晚,周卫国带着一身训练场的尘土味回来了,左臂的绷带还算干净。
他一进门就看到堆在角落的东西和沈令宁手里的信。
“回来了?东西是长安赵老寄来的。”
沈令宁把信递给他,一边简单说着包裹里的内容。
周卫国接过信,没有急着拆,目光扫过那些东西,又落在沈令宁脸上。
这两天,他断断续续从沈令宁口中听到了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沪上的惊魂、马家集的欺压、独自带着福宝千里寻夫、初到松涛沟的艰难立足、甚至她如何以弱抗强将亲妈和大哥一家送进了牛棚……每一件都像刀子刻在他心上。
他心疼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了这么多罪,但他出该出手也绝不含糊。
他沉默地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的清水滑过喉咙,压下心头的翻涌。
放下水瓢,他看向沈令宁,声音低沉却坚定:“令宁,你受苦了。马家集那边……你做得好。那样的妈和大哥,不值得留情面。”
他顿了顿,带着军人的干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我已经给老支书打过电话了,让他关照一下我妈和大哥一家的生活,但要严加看管。令宁,你放心,凡是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原谅他们。”
沈令宁微微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信角。
她知道周卫国口中的“关照”意味着什么——不会刻意虐待,但也绝无可能轻松。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符合他身份和原则的“仁慈”了。
她心里说不上痛快,但也无一丝后悔,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赵老……”
周卫国拿起那厚厚的信封拆开,“他现在是长安的领导了?对你这个干闺女,倒是真上心。”
语气里带着感慨和一丝敬意。
他抽出里面的信纸,厚厚一沓,最上面是赵老遒劲有力的字迹。
沈令宁也凑过来看。
赵老的信写得很长,字里行间透着长辈的关切和威严,除了叮嘱她注意身体、带好福宝,还详细询问了松涛沟的生活和周卫国的情况。
信末提到,听闻她承包茶山的想法,很是赞赏,鼓励她大胆干,有困难就写信给他。
让沈令宁真正意外的是信封里的另外几封信。
“这是……?”
周卫国抽出下面几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