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得越细,反而越印证了沈令宁程序的公开和结果的公平。
关于招工的指控,渐渐失去了立足之地。
然而,姜主任对那批特供物资的关注并未减少。
他虽然没再直接找沈令宁,却通过组织渠道,向长安方面发函,核实王秀兰的身份以及邮寄物资的性质是否合规。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等待中,沈令宁索性不再纠结,她将部分容易存放的干货(如虾米、紫菜)和一些罐头,直接上交给了基地食堂,理由是“感谢组织关心,与同志们分享”。
又将那几条香烟,托周卫国送给了营里几位烟瘾大的老班长。
自己只留了少量奶粉、麦乳精给孩子,以及一些布料准备给大家做点过冬的棉袜。
这番操作,大方又得体,既回应了“不要特殊化”的告诫,又实实在在地惠及了众人,赢得了不少好感。
姜主任得知后,紧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丝,但依旧没说什么。
茶山的工作不能停。
沈令宁顶着压力,每天依旧带着人上山。
茶苗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已经熬过了最初的适应期,开始抽发新芽,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让人心生希望。
夜色如墨,浓重地笼罩着松涛沟。
连周卫国都没有料到,沈令宁又被带离茶田。
这一次不是因为茶山,而是因为她的海外关系。
消息像暗流,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地在家属院蔓延开,带来一种压抑的恐慌。
周家小院瞬间变得空荡而冷清,周卫国从孙大娘怀里抱过福宝,轻轻亲亲她的脸颊,冲孙大娘道谢:“这两天得辛苦婶子帮我们带带福宝了。”
福宝已经习惯了小宝宝身份,吃惯了妈妈的母乳,沈令宁骤然被带走,吃不上奶的福宝有点恹恹的。
孙大娘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眼里带着泪意追问:“这到底是谁跟令宁过不去啊?天爷啊,这是谁一天闲得没事干了啊?”
周卫国拍着福宝后背的手停顿下来,沉默半晌后说:“如果不是跟茶山有关,那应该跟她的身世有关……”
孙大娘瞪大了眼睛:“令宁……令宁真是那啥大小姐啊?”
周卫国挤出一丝苦笑:“是也不是,她外公是爱国商人,不过她经得起查,没事。”
这话说得是安慰孙大娘也是安慰自己。
现在令宁不在家,他得稳住后方给令宁扫平障碍。
想了想,周卫国开口:“婶子,明天您早点来一会接福宝,我这两天有点事去办一下。”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照在沈令宁苍白的脸上,却照不进她眼底的沉静。
面对轮番的、尖锐的、甚至带有诱导性的提问,关于她的出身、海外关系、与赵家的每一次通信内容、茶山上每一个看似可疑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