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宁将批文仔细收好,感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许多。
茶山上,重新恢复了往日忙碌的景象,甚至更加热火朝天。
之前还有些观望犹豫的家属,此刻彻底信服,干得格外卖力。
沈令宁手上的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最终磨成了一层薄薄的茧。
但她看着一片片茶苗在大家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绿意盎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周卫国因祸得福,剿匪功勋加上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沉稳和忠诚,更受上级赏识。
夫妻二人经历此番磨难,感情愈发深厚。
夜晚,周卫国会仔细地给沈令宁手上抹蛤蜊油,动作笨拙却温柔。
两人偶尔会谈起未来的规划,眼神里充满了对彼此的信任和共同的期待。
赵长河那边也来了信,除了安慰和鼓励,还暗示等茶叶产出,他可以帮忙联系一些部队系统的供销渠道,算是给了茶山一个稳定的出路承诺。
干妈王秀兰更是寄来了一个更大的包裹,这次全是实用的劳保用品和儿童营养品,贴心又不过分扎眼。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等到那位老技术员到岗的时候,沈令宁傻眼了。
本想一大早上山看看茶苗抽条了没有,结果她背着背篓被拦在山脚下不让她上山。
山脚下连夜起了一个棚子,里面住个老头,五十多岁,身体看着硬朗。
就是面对沈令宁时,胡子眉毛一大把的,眉眼神情里不大耐烦:“你就是咱们茶山的厂长?”
沈令宁皱眉,点点头:“算是吧。”
现在任命还没下来,按福宝未来世界的先进营销理念,给茶山申请名字:“松涛仙毫”,同时申请成立松涛沟茶厂,现在报上去,还在审批阶段。
所以,她还不是厂长。
老头瞪着眼睛,说话间吹得胡子飞起:“这不是胡闹嘛?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当厂长?你知道怎么种茶吗?”
茶山的第一次危机
沈令宁一挑眉,看到旁边站着个精瘦的老头。
皮肤黝黑,皱纹深刻得像是用刻刀雕出来的,戴个麦草编的草帽。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背着手,眼神挑剔地扫过一片狼藉的茶田。
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人了,这就是姜主任之前提过要派来的技术员,姓牛,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大家都私下叫他“老倔头”。
沈令宁抿嘴微笑反问:“那您懂吗?”
姓牛的老倔头瞪大了眼睛:“不懂你当什么厂长?”
沈令宁老实地点头:“您懂就行了嘛!专业的事专业的人做!我能把茶卖掉,您呢?”
老倔头眼睛瞪得更大:“我?我就是来种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