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则堆在家属委员会门口的空地上,像一座座绿色的小山。
“分菜喽!”
孙大娘嗓门亮,拿着小本本喊着名字。
家家户户都派了人來,拎着筐,端着盆,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按照出工多少和人头数,每家都分到了沉甸甸的一份。
“这南瓜真不赖!晚上熬粥香得很!”
“豆角正好,腌酸豆角能吃一冬天!”
“啧啧,没想到这茶山地里还真能长出这么多吃食……”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口水要掉下来了。”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比过年分猪肉还热闹。
以前她们聚在一起不是纳鞋底就是传闲话,现在话题三句离不开茶山,操心着除草、施肥、防虫,心气儿前所未有地齐。
秋日的夕阳把松涛沟染成了一片暖金色。
茶山上的忙碌暂告一段落,收获的果实已悉数入库登记。
这一天,整个基地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的炊烟,似乎都带着一股不同以往的、格外浓郁的饭菜香气。
到了晚饭时分,这种不同寻常的丰盛感达到了顶峰。
几乎每一家的炕桌上,都摆得满满当当,碗挨着碗,盘摞着盘。
油汪汪的辣椒炒南瓜片,橙黄配着鲜红,看着就下饭;糖拌的洋柿子(西红柿)撒着点点白糖,酸甜的汁水沁出来;
取下挂在房梁上珍藏的腊肉切丁,和干辣椒段一同爆炒,咸香扑鼻,能让人多吃两碗饭;
黄澄澄的土豆切成细丝,快火炒得脆生;
还有用新收的豆子换来的豆腐,和粉条一块烧了,热腾腾地冒着气。
这些菜,算不上山珍海味,但却是实打实的硬菜,是秦南人最熟悉、最对胃口的家常味道。
更重要的是,这桌上的菜,除了那点腊肉和糖,几乎全都出自茶山那片曾经荒芜的土地,是大家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一滴汗一滴汗浇灌出来的。
做香皂
孩子们围着桌子,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到桌子上了。
不住地问:“妈,能吃了不?”
得到允许后,小筷子挥舞得飞快,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辣椒炒肉最受欢迎,很快就被抢光了盘底。
大人们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相,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和满足。
男人们呷一口地瓜烧,嚼着喷香的腊肉,感慨道:“这日子,真有奔头!”